今晚秋风真的凉,风无理穿着单薄,就这么在外边呆了一个多小时,感觉一身灵力消耗飞速。
都快赶上自己恢复速度了。
鬼哭狼嚎的山林,村子里一道手电筒的光照着路,少年身上的衣物贴着皮肤猎猎作响,一头黑发也跟着翻飞。
回到屋前,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枯枝声,啪嗒一下关上门,外边的风瞬间远离。
屋内也不见得多暖,他却长呼一口气,像在冰原上捕猎后回到冰屋的爱斯基摩人,秋风远离暖意包围,幸福感一下子溢了出来。
现在也才十一点多,回到房里王西楼已经睡着了,裹着被子缩在墙边上,脸露出来,呼吸安详。
看来今晚吹了吹那风,对她也消耗不少,同样是累得不行。
风无理凑了过去,贴得很近,鼻子快贴着鼻子,确定这是装睡还是真睡。
要是醒着的,就让她回表姐房里睡。
这床很小,也就比宿舍那种木板床大一点点,睡两个人还是太挤了。
结果判断不出来,大概是真睡了吧。
他挠挠头,无声叹了口气。
打了个哈欠,也不出去,就在这里换起了衣服。
影子下面伸出一只手,给他递了睡衣睡裤,房内一阵窸窸窣窣,上衣被扔到一边椅子,裤子啪嗒一下掉落,提起一只脚穿上和王西楼同款的真丝睡裤。
等他换好后回身一看。
盖着被子就露了个脑袋缩在墙角的某人,滴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
“你去表姐那儿睡吧,这床是我小时候睡的,睡两人太挤了,那两个修行者我赶去鹧鸪房了。”
王西楼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看着他。
像只猫一样。
外边山林的风声呜呜簌簌,哀怨百转,绵延不绝,霜气峭深摧草木,风声浩荡卷郊原,风声像怒号,凄厉,时远时近,却挥之不去,下一秒游荡百里之外,又忽然近在咫尺。
风无理听都觉得渗人。
鹧鸪房里二十几人蹲在墙边,听着风声缩了缩脖子。
顶上那盏一根线吊着的灯,随着时不时被风掀起一点的瓦顶而摇晃。
灯一摇晃,底下人影也错乱,活像山洞里群魔围着篝火,影子打在墙上乱舞。
也没人敢修,最怕动了修行者力量之后,那风不认这屋子里的是人间烟火气了。
到时候可没避所了。
那个鲁班术的传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在众人目光下走了过去,他这鲁班术又叫缺一门,残了也正常,倒是没人看他是瘸子就小瞧他。
只见他起身,拍了拍一根梁木,瓦顶忽然不晃了,稳得一批,也没风进来了。
“牛逼牛逼!”
“厉害啊瘸子!”
“六六六。”
瘸子憨笑拱手,承让承让。
本来人杂,好几家修行者还有世仇的,瘸子这么一出,屋内本来有些凝滞的气氛也缓和起来。
西装男呼了口气:“真得亏遇到那好心的村民了,借了咱这房子住一晚。”
“唉,我说,这恩仇是咱修行者之间的事,可别把人家村民搭进来。”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