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纵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窘迫堪的点点头:“大人相马之术果然神奇,看来我真是被那些狡诈的胡人给骗了。”风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瞒大人说,你这里只有两匹马还能勉强用得,我就不客气了,暂且收下。”他伸手招了招,卫士许扬和王汉走到马槽边,毫不客气的将卫风指中的那两匹马解下了缰绳,拉到一旁。“孙大人,还有别地方有好马吗?”卫风皱着眉头,有些失望的说。孙纵之了一下:“卫大人,我家就只有这些马,别的同僚家中还有些马,要不我请示一下燕王殿下,到别家看看。”他强笑了一声:“总要给大人挑一些的。”卫风叹了口气:“孙大人,看样子我要的五十匹马有些为难了,你和燕王殿下商量一下,无论如何至少要准备三十匹吧,要不然我回去没法向那帮竖子交待啊。大人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花钱买,好马在长安大概是百万钱一匹,大人再给我便宜一些,我和皇孙就用那些钱买三十匹马,如何?”孙纵之觉得嘴里发苦,他哪里敢收他们的钱,卫风也不是真心想买,他这是把孙纵之要推辞的话给堵死了,你心疼,舍不得,那我花钱买,你总得给吧?“请卫大人和皇孙在寒舍略微休息一下,下官去去就来。”孙纵之安排卫风和刘进坐下休息,然后匆匆的出了门,直奔燕王宫。燕王一听孙纵之描述的经过,也吃惊不小,二十匹里面只有两匹勉强可用,那岂不是说真正的好马只有一成?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被胡人骗惨了。“怎么会这样?那些胡狗居然敢骗我?”燕王火了,转过脸冲着王孺怒喝道,这件事是王孺主持操办的,他下意识的觉得王孺在其中伙同胡人骗了他。“殿下,现在不是找胡人算帐的时候,先把这两人应付走再说吧。”孙纵之虽然很喜欢看王孺被燕王训斥的样子,可是卫风还在他们家坐着呢,先把这两人侍候好才是头等大事。“怎么办?”燕王也没辙了。寿西长一看,连忙上前打圆场:“殿下,他不就是要三十匹吗,我们几家再凑一凑,应该不成问题的。至于是不是被胡人骗了,还是暂且不要下结论的好,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找精通相马的人来看看,不就知道是非曲直了吗?卫风在上林苑,看得好马多了,也许是他眼界过高呢?而且我也听说他天生神力过人,力气比平常人大些,也是可能的。”燕王气呼呼的看着一声不吭的王孺,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纵之你带他们去看,直接给他看最好的,不要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们的底细,兹体事大,一旦泄露出去,可就是死罪。”“喏。”孙纵之连连点头,转身出去了。寿西长也跟着出宫回家准备,王孺刚要动身,燕王哼了一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孺委屈得要死,要说贪污,他肯定是贪污了一些的,这么大的数目经手,不从中揩点油那简直对不起自己,但是要说这些马里只有一成是真货,那也太冤枉他了。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想分辩也无从分辩起,只得憋红了脸说道:“臣……臣也不知道。”正文山雨欲来风满楼看着六百里快马送来的奏章,勃然大怒。卫风在了燕国的所见所闻,特别提到了两件事,一件是燕国现在很穷,燕王宫里被他借故敲诈了两千金之后经济上现出了窘态,听说宫里卫士的月钱已经停发,二是燕国有很多马,他在很多大臣的家里都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好马,经过打听,燕王和其几个宠臣的控制下至少有六千匹可当战马用的好马,大部分都是从胡人那里购买回来的,还有证据表明,燕王在交换这些战马的时候,有一部分款项是用铁支付的。天子被气得浑身颤抖,几个成年的儿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他最看重的就是燕王了。燕王知书达礼,通经能辩,又不象那些腐儒一样迂腐,颇有些英武之气,封他到燕国,就是希望他能镇守北疆,真正做到为大汉藩篱,没想到这个儿子却是个伪善,不仅没有为他防范胡人,反而和胡人勾勾搭搭,居然用铁去换胡人的战马,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朕最大的愿意就是荡平匈奴吗,居然还卖铁给胡人?在两件之外,还有一件小事,卫风送来的奏章是两份,除了揭发燕王的行径的一份之外,还有一份是为燕王歌功颂德的,极尽赞美之能事,卫风在另一封奏章里向陛下请罪说,他和皇孙刘进在燕国期间,一直被人监视,他担心真正的奏章出不了燕国国境,所以只得用此下策。天子看了之后,果然在那封说好话的奏章上发现了极细微的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天子忍无可忍,立刻下诏卫风缉拿燕王,清查燕王私藏的战马,同时命令御史大夫暴胜之清查所有与燕王有来往的官员。此诏一下,骑都尉上官桀第一个顶不住了当即向天子请罪,他也收过燕王五百万钱。上官桀这一招供,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招了供,就连没有收钱的金日都向天子坦白,燕王曾经派人来联系过他,不过被他拒绝了。只有闭门思过的霍光还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夫人收了燕王钱的事情,听到有人给他传递消息的时候,他在暗自庆幸的同时还有些失望自己也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怎么燕王就不跟自己打交道呢没等他失望几天,一封举报信送达甘泉宫,霍家也收了燕王的五百万!天子一听更恼了,收了钱虽然有罪,但是天子还能理解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蒙混过关就是不可饶恕了。他一怒之下,下达了圣旨,凡是收了燕王钱的大臣,所收的钱没收,再加罚两倍的罚款,就地免职贬为庶人。唯独没有给霍光任何指示霍光心惊胆战的等待了两天后,绝望的伏剑自吻。天子被这个变气得不轻惜事情还没有完,半个月之后史大夫暴胜之亲自从长安城赶来,向天子汇报了清查的结果邑公主是第一重犯,收取燕王的贿赂超过一亿三千万,另外还有大量的貂皮、珍珠等稀奇特件,江充经手的有两千多万,马何罗兄弟均在其中。此外,派往查案的人在赵王刘昌和其弟刘偃的配合下,清查出了江充的家产,数目惊人,最重要的是在江充书房的夹壁里,还发现了一份燕王私下许诺江充日后封赏的证据。一切都无可辩驳的摆在子面前,天子悲痛之余,立即下诏族诛江充、马何罗兄弟,剥夺鄂邑公主的封邑,贬为庶人。御史大夫暴胜之同时带来的还有两个消息,昌邑王刘得知李广利事败自杀后,已经绝食自尽。广陵王刘胥在宫中游玩时,故意让几个姬妾坐船到湖中心,然后又让人掀翻了船,看那几个姬妾在湖中挣扎直至淹死,以此来取乐,姬妾的家人气愤不过,上书告发刘胥施行巫蛊,诅咒天子和太子。天子再也承受不住这打击,他勉强发出让宗正清查刘胥的诏书之后,就一病不起,不醒人事。太子,顾不上自己眼下的困境,衣不解带的忙前忙后,服侍天子。皇后不顾自己体弱,日夜陪伴在天子左右,钩弋夫人带着刘弗陵也陪在天子身边,刘菁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治疗天子。经过他们几个日夜的辛劳,一直人事不知的天子总算缓过一口气来,睁开了眼睛,勉强能坐起身来。见天子缓来了。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天子看着眼前面容憔悴地皇后、太子、钩弋夫人。还有让人疼惜地刘弗陵。悲痛地心中流过一阵暖流。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们辛苦了。都下去好好休息吧。”皇后等人见了。躬身告退。子却留下了。他跪在天子面前伏地请罪。天子看着太子深陷地眼眶和一看就知道几天服地疲倦样。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和声说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