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纵之将一路的经过给燕王讲了一遍,燕王听了连连点头,他庆幸的叹了一声:“这么说,倒是我们过虑了。”王孺摇了摇头,打断了孙:之滔滔不绝的话:“殿下,卫风这么说焉知不是他迷惑我等的计策?”孙纵之一听些不快,照王孺这么说,他就是被卫风当傻子一样骗了?他收了笑容,沉下脸说道:“卫风的夫人就是死在江充的侄子江安的手里,他和江充是有家仇的,对江充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的。”王孺一见孙纵之的语对道他多疑了,连忙解释说:“纵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卫风虽然和江充有仇,对江充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我们也不能忘了,一起来的还有皇孙刘进,卫风也是太子的人,从根本上来说不应该对殿下有什么善心。”燕听了,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可不能被他两句话给蒙住了。”孙纵之一听。更舒服了燕王这话比王孺地话还直白。不过他不敢向燕王发火只得压着火气说:“话虽如此。可是殿下又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地手里。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殿下。他们已经既然表示了善意。殿下也当投桃报李。礼尚往来。这两个人都是毛头小子经世事地。早点把他们打发回长安殿下才是真正地安全。”燕王呵呵一笑。颌首同意。虽然说接到江充被太子所杀地消息之后预感到了江充地败亡。把和江充来往地相关证据全部销毁了是毕竟心里有鬼。看到天子派来地钦差。担心受怕总是免不了地。特别是来地钦差里面还有一个皇孙。这就意味着太子已经度过了这一劫。现在是他反击地时候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小心从事。虽然孙纵之说来地这两个人都是未经世事地毛头小子。可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命太子刘建出宫门相迎。他自己站在庭中等候。卫风和刘进在燕王宫外轻声说笑着。寿西长微笑着陪在一旁。向他们介绍燕国地情况。三人正说着。一个地眉清目秀地年轻人在孙纵之地引导下大步进了过来。走到他们面前。深深一揖:“燕太子建见过二位钦差大人。”刘进连忙上前还礼:“太子请勿多礼。自家兄弟。何需如此客套。”刘建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进。心里嫉妒不已。脸上地神色却相当恭敬:“虽说是自家兄弟。毕竟尊卑有别。钦差大人客气。建却不敢乱了分寸。二位大人。父王在宫内相候。请随我来。”刘进略有些尴尬。他从刘建地话里听出了生份。却无话可说。只得略有些发窘地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刘建向里走去。卫风和寿西长随后跟上,来到正殿前,只见燕王拱着手立在庭中,神态恭谨,一见刘进和卫风,就小步急行上前,大礼参拜:“燕王旦见过钦差大人。”刘进刚才被刘建呛了一下,现在不再那么客气了,而且见到了燕王,他这个副使也应该让位给正使卫风了。他向旁边让开一步,由到燕王面前。卫风迎着燕王拱了拱手,面带微笑的转身站定,从紧跟在身边的李维手中接过诏书,轻喝一声:“燕王接诏!”燕王不敢怠慢,赶到阶前撩起衣摆跪倒,身后的刘建等人也依次在他身后跪倒。卫风念了诏书,无非是些天子垂询的套话,天子真正的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燕王恭恭敬敬的答了,又拜接了诏书,忙乎了好一阵子,仪式才算完成。卫风卷起诏书,大步下了台阶,将诏书双手奉到燕王面前:“殿下,陛下的恩诏在此,请殿下收好。”燕王一脸温和的笑容,双手接过诏书,转身递到刘建手中,然后一手拉着卫风一手拉着刘进向正堂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听说有钦差要来,我一直以为是朝中哪位大人,没想到却是两位年轻俊杰,让寡人颇有些意外啊。”卫风微微一笑:“殿下,我等身负皇差,不敢有所耽搁,一路急行,没想到殿下耳目如此灵通,还是得到了消息,不知是哪位大人所说?”燕王顿时僵住了,他面色一窘,有些紧张的看向卫风,刚才他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没想到卫风立刻就抓住了。他看着卫风笑眯眯的神情,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二位大人,父王二位准备了接风宴席,还请二位大人入席吧。”刘建堆起笑容,拦在卫风面前,殷勤的劝道:“有什么话,入席再谈也不迟啊。”“对对对,先入席,先入席。”燕忙不迭的说道。卫风也没有持,他哈哈一笑,躬身请刘进坐了上首,然后自己坐在刘进下侧。另一侧,刘建为首,众人依次坐下。燕王旦坐在主席,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强笑着举起酒杯。杯觥交错,肉山酒海,莺燕语,不绝于耳。酒足以后,眼醺耳热的刘进、卫风回了驿馆休息,燕王回到了他那间摆满了简策的书房,脸上虽然笼着一层酒红,眼神里却一丝醉意也没有,清澈冷冽。太子刘建、孙纵之、寿西长、王孺这几个亲信跟着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诸君,这个卫风然是来者不善啊。”燕王扫了一眼众人,把眼光落在了孙纵之的脸上,他觉得孙纵之开始给他传达的信息有误,让他小看了卫风,放松了警惕,差点落出马脚,心情颇有些不爽。孙纵之见燕王不快的看着他,却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何必担心。卫风这不过是卖弄小聪明,给殿下施加一些压力,方便以后开口索贿而已。如果他真是想找殿下的罪证,他又何必在众人面前如此?这不是反让殿下戒备吗?”燕王一听,好象也有道理,如果卫真是想搞他,完全可以装傻,等他的破绽露得更多的时候再一起拿下。现在这么一搞,自己有了警惕,他岂不是更能找到把柄了。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三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孙纵之的意思。王孺又接着说:“纵之此论颇有道地,卫风此举,恐怕还是为索贿而来,不象是为了找殿下的麻烦。再说了,虽说朝庭有旨,藩王不得与内臣交通,可是哪个王爷不和京师的大臣有来往?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不闹出出格的事,陛下一般也不会过问。再者京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各地关注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仅凭这一条,卫风告不倒殿下的。殿下保持警惕是必要的,但也无须太过紧张。殿下这里他们找不到证据,唯一可能的就是江充那里。江充向来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证据落到他们手中。再说了,如果太子从江充那里得到了对殿下不利的证据,只怕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而是直接捉拿殿下赴京了。燕王觉得王孺说得有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抚着胡须,沉思了片刻,有些沮丧的说:“陛下派皇孙和卫风前来,是何用意,太子侥幸不死,他的嗣君之位还保得住吗?”孙纵之刚才一番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心里有些得意,他见燕王担心,便又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很有把握的说:“殿下,太子侥幸不死,只怕他的嗣君之位也未必能保住。京师的消息说,他在长乐宫只守了一天,最后差点被人烧死在鸿台之上,被逼无奈向平叛的大军投降。殿下以为,陛下会用一个曾经投降过的太子做储君吗?”正文诺言王怔了下,眼神渐渐的亮了起来。陛下是多么要“那刘进……”燕王奋之余,还有些迟疑。“殿下,果太子还有即位的机会,皇长孙就是将来的嗣君,一个嗣君会跟着大臣到处跑吗?”孙纵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是将来的嗣君,看太子监国十几年,可曾出过长安城一步?刘进到此,显然陛下已经意不在斯,只垂怜太子将废,要给他安排一个后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