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鹰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不服气的十个箭手,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卫风,见他没有一丝收回成命的意思,心中感动之极,当下拱了拱手,大声说道:“银鹰愿为将军出生入死,在所不辞。”“都去准备吧,一刻之后出。”卫风摆了摆手,沉着的下达了命令。“喏!”银鹰和墨风等人轰然应喏。片刻之后,大军拔营,直扑昆莫大营。不出卫风所料,昆莫面对着生擒乌桓难楼王的巨大诱惑,只忍着半天,当得知乌桓人在五十里之外还没有前进的意图的时候,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一面派人通知李陵前来助阵,一面指挥大军直扑难楼王的大营。五十里的距离对全是骑兵的匈奴人来说,和家门口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一个时辰之后,匈奴人和早有人准备的乌桓人两军对垒,什么废话也没有说,立刻投入血腥的厮杀。五万大军在无边的草原上展开了一场较量。难楼王虽然人数较少,但是胜在精锐,又抢占了有利地形,趁着匈奴人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他亲率以白狼军为主力的亲卫营向匈奴人动了最猛烈的冲杀。白狼军的悍勇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簇拥着难楼王,以势不可挡的威势杀入匈奴人的大营,在昆莫反应过来之前,象一根利箭一样,深深的楔入了匈奴人的阵势,将匈奴人一分为二。趁兴而来的昆莫勃然大怒,他跑了五十里地来是欺负难楼王的,而不是被难楼王欺负的,见难楼王如此嚣张,他犯了牛性,指挥着大军迎头顶上,和乌桓人誓死决战。他的坚持起到了很明显的作用,匈奴人爆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在付出了五千多人的伤亡,顶住了乌桓人的摧枯拉朽昆莫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来得太匆忙,没想到难楼王这个老狗居然没跑,而是摆好了阵势在等他,更是不知死活的带着最精锐的亲卫营冲锋陷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第一个回合就损失了五千多人,后来虽然仗着人多的优势把乌桓人困住了,可是因为第一个回合损失太大,他的优势并不明显,要不是难楼王被他死死的困住了,乌桓人的指挥不灵,根本不知道整体战场的情况,只怕他根本困不住乌桓人,早就被他们冲了出去。预料中优势明显的胜仗现在已经打成了一个烂仗。即使是烂仗,他也只能坚持下去。三万人打两万人,如果还不能重创乌桓人,他就算是回到姑衍山也会被人笑死,他的能力会受到所有人的质疑,特别会让单于对他失去信心,那个可能会把单于位传给铁托的传言,说不准就会变成现实。打败了,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除非能提着难楼王这老狗的人头回去。昆莫不敢大意,他虽然焦燥,却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他带着亲卫营最后五千人马一直脱离在战场之外,关注着全局的战况,等着乌桓人出现致命的破绽,以便起凌厉的最后一击。他只有一次机会,斩杀了难楼王,乌桓人就会崩溃,剩下的人都会成为了他的俘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调集了将近一万的兵力,死死的困住难楼王,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兵力剿杀其他的乌桓人。好在,难楼王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昆莫按着快提到嗓子眼的心,暗自安慰自己。他以前打仗都是由李陵现场指挥,他在旁边看着,学习李陵用兵的招术,今天第一次脱离李陵的羽翼独立指挥数万人的大战,他十分紧张,一边在观察战场,一边回想着李陵对他的教导,想着李陵如此在这里,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他很沮丧的现,虽然他目前看起来还没有落败,但是想要尽快取胜,象李陵那样摧枯拉朽的击败乌桓人,似乎没有一点可能。他跟着李陵学了几年的用兵之法,还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而已,并没有学到精髓。昆莫焦急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难楼王,看着他奋力砍杀,极力按捺着自己举刀跃马冲下山去搏杀的,不停的抽搐着眉头,看向西南方向。那里,正是李陵的方向,如果李陵能在这时候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昆莫相信,以李陵的能力,可以在半个时辰以内解决乌桓人,生擒难楼王。可是,李陵一直没有出现。“大王,难楼王撑不住了,要不要现在就下去?”大当户奥巴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对昆莫大声吼道。他手下的五千多人是昆莫手中最后一只力量,一直在等待着对乌桓人起最后一击。昆莫看着难楼王,又看了看奥巴,咂吧着嘴犹豫不决。骑兵们已经搅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加,大部分人已经下马步战,难楼王身边虽然只剩下了两千多人,但是他不远外还有不少乌桓人,他们已经看到了难楼王,正极力向难楼王靠近,一旦他们合在一起,那就是五六千人的一大块,到时候就更难吃下去了。他在考虑是先打掉那三千多人呢,还是直接攻击难楼王。“再……等等吧。”昆莫强自镇静的看着奥巴,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西南方向。奥巴十分着急,他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昆莫,正要再说,一抹喜色从昆莫的脸上一掠而过,他沿着昆莫的眼光向前看去,只见西南方向烟尘大起,似乎有大量的人马更急驰而来。奥巴也松了一口气,左校王来了,他来了,这里总算了主心骨了,昆莫这小子,比起左校王来差得太远了。李陵在亲卫的护拥下,飞驰而来,纵马冲上昆莫所在的小土坡,眼睛一瞟下面的战场,心里就有了数,他迎着昆莫惭愧的眼神笑了:“久闻难楼王王庭的大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没想到还不是大王的对手。”昆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髡头:“左校王,你就别安慰我了,这仗被我打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