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来,都是如此。
今年朱氏生日快到了,这几日魏劭恰好回来在家,家中又新添腓腓,徐夫人便提议为朱氏置办一桌寿酒,一家人共聚,再请几个平日亲近的族里亲族过来,一道热闹一番。
在朱氏的想法里,丈夫没了,自己从此断绝一切流于浮表的娱乐,才是对丈夫哀思的体现。
已经坚持了十几年,今年若破例庆生,从前的哀思之举,便如前功尽弃。
是以她不大愿意。
自然了,难得徐夫人今年有兴致这么提了出来,她起先推诿了下,也不敢过于违逆,最后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是故魏劭在家又留了几日,定于初五日,等朱氏过了生日便走。
转眼到了初四,这天魏家办了几桌寿酒。徐夫人、朱氏、魏梁母亲以及另几位族里年高的长辈一桌,其余人分坐剩下酒席。
小乔辈分低,本上不了主桌,因腓腓在旁,众人又都喜欢争逗抱她,便抱着腓腓陪坐在了席末。
朱氏穿了身孔雀蓝底起暗金福纹的簇新衣裳,坐于徐夫人的身旁。
席间欢声笑语,众人纷纷向她敬酒表贺。她脸上的笑意有点飘,腓腓也不过象征般地虚虚抱了一下。
只在魏劭给她呈上寿酒祝辞的时候,看着儿子,眼睛里才放出了欢喜之色。
其实前年投毒事后,徐夫人也并未怎么责罚于她。面壁思过了些时日罢了,对外更是没有透漏半句。
但朱氏的精神,从那之后,还是如同失去了倚仗般,有一段时日,整个人萎靡的厉害,性子也变得更加孤僻。
直到最近半年,才慢慢地有所好转,改礼佛,隔三差五也到徐夫人面前露个脸。
但魏家族人多少隐隐也听到了些风声,是以见她今晚这般,也未觉纳罕,知徐夫人有意热闹,无不凑趣,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不见冷场。
腓腓渐渐不耐烦再被人抱来抱去地逗乐,哭闹起来,徐夫人便叫小乔先带腓腓回去安置。
小乔辞了席,在春娘和乳母陪伴下回了西屋。
天气渐热,回来后先帮腓腓洗了个澡,随后春娘先抱她出去,小乔接着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