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贪到什么份上就要立刻收手,他都非常清楚。
比如那个叫雪莱的oga。尽管他至今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为什么跑来朗赛,但他的衣着打扮和纯正的口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雪莱是个与他完全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
临时标记和放纵的一夜情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再进一步是痴心妄想,何况伊雷也不想让自己卷进什么上流社会的麻烦事里。
所以那个金发碧眼的漂亮oga,那双湿漉漉看向他的眸子、拂过他脖颈的发丝和诱人的低喘就留在脑海里,永远变成美好的记忆片段就够了。
所以在一周后,当他收到那封正儿八经用火漆封起来的信时,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伊雷·哈尔顿。”
钢铁工厂的嘈杂噪音里,主管慢条斯理地叫道,一个名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音节淹没在敲打声里。
见没人回应,主管又叫了一遍,这回音量稍微提高了点,“伊雷——哈尔顿,在吗?”
“怎么了?”
伊雷扔下手里的工具,用袖口随便擦了下额角渗出的汗,朝主管走过去,“我是。”
“有你的一封信。”主管不疾不徐地看了一眼寄件地址,“南特来的,没写寄件人。”
伊雷从主管手上接过那封信。信封是某种手感很好的优质用纸,他的名字用烫金的花体字印在上面,还有十分复古的火漆蜡封。
只可惜他刚摸完车床上的零件,精美的信封上迅速留下了一块黑色的污渍。
他拿着信封走回车间,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你小子还认识南特的人?”有人诧异地询问。
南特属于上城区。不仅如此,还是上城区里最富有的一座城市。大法院、临时政府、性别管控机构……当今世界的各种枢纽要塞都集中在这座小小的城邦里。
对朗赛人而言,这名字就像个传说,那里的墙壁都是金子做的,水管里流的都是牛奶和咖啡,上流人每天用蜂蜜漱口、用玫瑰花洗澡,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不用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
那里是皇宫、是天堂,是他们这些下等人一辈子只能幻想的地方。
“不认识。”伊雷边说边撕开信封。
“扯淡!不认识还能收到信?还搞得这么好看……”
伊雷把信纸从信封里取出来。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有点像香水,又有点像花香。
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阅读里面的内容,然后挑起眉毛。
七八个人围过来,试图偷看一眼信件的内容,伊雷立刻合上信纸抬起头。
“里面写什么了?谁寄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