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幽深小径的尽头,江氏宗祠的牌楼出现在眼前。
宗祠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几只清瘦的喜鹊,在牌楼下跳跃着,看到江起澜,振翅高飞了。
牌楼正中央高悬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江氏宗祠。
黑底红字,油漆斑驳,颇有历史沧桑感。
江起澜立在牌匾下,看了一会儿,又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这才将棒球帽取下,放进挎包。
“我回来了。”江起澜说。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的什么人。
说完这句话,他吸口气,一抬腿,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走进了阔别二十多年之久的祖祠大门。
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入目皆是古物t,没有一丝现代化的痕迹——
一道门,仿佛隔开了两段时空。
院子里堆积了厚厚的落叶,想来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墙根处放着大扫帚和箩筐,江起澜踩着落叶,走过去,大扫帚还能用。
他便挽起袖子,清扫起院子来。
不多时,院子的落叶都扫到了角落,江起澜用箩筐将落叶搬出了祠堂——
前几日一直消沉,此刻清扫落叶,眼看着院子变整洁,他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他小时候遇到诡异情况,却始终没有出现。
——是因为此刻是正午时分?
——还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小豆丁了?
曾经对祖祠的恐惧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感觉身处祖祠,内心获得了难得的宁静和祥和。
扫完院子,江起澜走进了供奉祖先雕塑和牌位的祠堂内,先人雕像早已破损,看不清容颜。倒是右侧墙壁上,雕刻江氏族人名字,没有受到一点儿磨损。
江起澜站在名字墙前,颇为感慨,小时候觉得那墙壁异常高大,今日再来,感觉也挺矮小的。
墙壁上落着厚厚一层灰尘,还有破烂的蜘蛛网。
他在祠堂供桌边找到了一个小笤帚,他拍了拍笤帚上的尘土,开始清扫名字墙壁。
等尘土和蜘蛛丝都扫落了,他又从自己挎包翻出湿纸巾,一点点擦拭。
边擦拭,边看名字。
以前需要仰头看,现在有些名字,还得半蹲才能看到。
一个个名字,曾经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这些生命,又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江起澜觉得很奇妙。
擦着擦着,江起澜的手,停顿了下来——他擦到了一个带“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