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上一世,他是在一个海边贫穷小渔村救下了聂问寒。
那女人喜欢去民间济世救人,却不料那小村子人心险恶,穷山恶水出刁民,竟敢对天上仙子一般的聂问寒痴心妄想,用村里的孩子要挟她留下来,让聂问寒给村长的儿子做老婆生孩子,还要求她资助村庄,以法术变出金子。
那聂问寒也傻得好笑,竟真被那几个孩子的命给威胁到了,虽然不可能去给什么村长的儿子做老婆,但居然还留在村子里不走,明明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却还犹犹豫豫不愿离开。
司邈当时被仙盟通缉,身受重伤路过此地被聂问寒出手相助,为了报答聂问寒,司邈听说此事后,当晚就屠了这个村子。
全村上下,老人小孩,妇女男丁,无一幸免。
司邈还记得聂问寒当时的眼神,聂问寒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盯着自己。司邈把那种眼神理解成高兴,为何不高兴?她没有弄脏自己的手,还能当悬壶济世的素手药仙。而他,顺手替她铲除了这些刁民。
聂问寒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容易留下执念,这村子里的只不过是人生过客,没必要被一两个孩子牵绊住。
之后他提出要带聂问寒走,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如同失了神一般,就这么跟着自己离开了。
再后来……司邈突然头一疼,前世的一些事情他并不能全部记清楚。
司邈边想边走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直接走到了江倚年的房门口。
思维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段他一直试图隐藏的往事浮上心头。
上一世的仙门大会……他不止一次来到这间房门口,进入这间卧室,和江倚年一起……
这一世他用尽全力避开了那个人,既然江倚年没收自己为徒,那他也没有必要和他打交道。
可这确是司邈心里最深最不愿意探究的情绪。
他不止一次见到秦乐游和江倚年亲密无间的相处,两人之间似乎有种他人无法介入的氛围。其实让怜苍仙尊展露笑颜是很困难的事情,上一世他为了讨江倚年欢心,也是费尽浑身解数才引起了那人的注意,而秦乐游却如此的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的拜师,轻而易举的获得神器,轻而易举的成为青峦宗的新星,轻而易举的……入了江倚年的眼。
一直以来,司邈都不愿揭开这件事,江倚年的离开比沈霖霖对他打击更大,他不愿仔细去探究回想江倚年为何不收自己为徒,甚至平日里也不愿与他过多交流,留给自己的,只有眼神淡淡的扫过。
“师尊……”司邈立在江倚年的房门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像是哀叹一般的喊了一句。
他的师尊已经不是他的师尊了,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这样喊江倚年。
难不成失去之后真的会让人感到后悔吗?
司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很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会产生执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