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了一通,闹到后面,把姥姥的弟弟和镇上一个长辈请来给他们分家。
大舅说要把姥姥叫来分,可姥姥越听越糊涂,她压根儿不记得女儿女婿不见了,也不记得丈夫不在了,说好了只是问问她当年姥爷有没有说过房子给二女儿,她转着圈问:“老二呢,阳阳你妈妈呢,小英你爸呢?”
老太太糊涂了,问不清楚,鸡同鸭讲半天,大舅不耐烦说了老爷子死了,老二两口子也没了,老太太当场差点儿晕厥,全家又慌里慌张赶紧把人送去医院,好在是有惊无险,老太太睡了一觉,连分家这事都不记得了。
夏阳舅姥爷生了好大的气,拿拐棍把夏阳大舅敲了一顿,但家还是要分。
早分早好,省得哪天把他姐姐气死。
舅舅咬死了房子给夏阳没证据,夏阳妈妈和小姨两个是女儿,就他一个儿子,分家没见过给闺女分的。
哪怕夏阳爸爸是招赘的,硬要分,也只有他和夏阳妈妈的份儿,没小姨的份儿。
小姨脾气也是硬,反正已经闹掰了,既然要分,她就要,还要替姥姥要,她要了再给夏阳,不能白便宜了老大。她哥黑心烂肺不顾她爸当年说的话,她要替外甥筹划。
吵来吵去,最后他们舅姥爷把大舅和小姨都骂了一遍,拍板按比当时市价便宜两成的价格估了房价,平分四份,每家一份儿。
夏阳想要房子,就要把属于他大舅、小姨和姥姥的那部分钱给他们。
小姨和小姨父不要夏阳的钱,他们俩结婚前小姨就给丈夫说过二姐和家里的事,她嫁妆不薄,彩礼娘家也都给他们小两口了,孩子小时候,还经常把孩子扔在镇上,她妈、二姐和姐夫没少帮忙看孩子,没道理现在又因为老爷子不在了,二姐、姐夫不在了,就合起伙欺负一个没了依靠的孩子。
他们没那个脸皮。
他们还帮夏阳凑了点儿,加上夏阳爸妈离开前给他留的银行卡里的钱,总算凑够了给大舅的那一份。
那之后,三家算是闹掰了,大舅走前大骂小姨撺掇夏阳,联合起来排挤他,小姨让他拿钱滚走永远别回来。
但姥姥还在,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可能不让大舅看姥姥。
谁家没几个糟心亲戚,夏阳已经很平静了,何况小姨和大舅不一样,一直带他很亲。
不过他绝对不会让大舅回来住,更不会让他们家知道异世界。
吃一堑长一智,之前他刚刚发现这里时,一直写遗书就是为了防止遗产分配有争议,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不去了,他的钱,他的房子,他的所有东西,一分钱都不给大舅家。
夏阳心绪翻涌,不知道怎么跟赫尔伯特解释,赫尔伯特却敏锐地察觉出他情绪异常,“你不喜欢过年吗?”
“嗯?没有呀,过年可是节日。”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就是……好几天不能过来。”还要面对不想见的人。
赫尔伯特怔了怔,“不能过来,所以不开心?”
“……”夏阳想点头哄哄他,又点不下这个昧着良心的头。
赫尔伯特却已经替他想好了解决办法:“那你不回去不就好了!我们也放假,我们也过年,你家怎么过年的?我带你去城堡过年!你要是喜欢在这儿玩,我们在这儿过年也行。”
对视赫尔伯特生机勃勃的表情,夏阳那点儿陈年郁闷瞬间就散了,“不能不陪小姨和姥姥过年,不过家里过完,我可以试试能不能白天留在这边,再和你过个年。”
说定了,夏阳回家采买过年的东西。
镇上是景区,年味儿很浓郁,到处装点都很喜庆,街上挂满了灯笼彩灯,夏阳和孟自强也跑去买了一堆,不过他们买的都是纸的,要带过去给赫尔伯特挂着玩。
另外,就是半筐柠檬,给赫尔伯特挤柠檬汁配饮料。
小姨早早包了饺子送过来,让他带给赫尔伯特,“大过年的,你说你带点儿肉啊菜的不好,带一堆柠檬!”
“下次去再带肉。”夏阳把瓜子糖果也都装好,再把买灯笼时顺便买的春联,还有一个大扎啤杯带上。
好让赫尔伯特买饮料一杯喝个够。
在家贴完春联,跑来这边再贴一遍。
他让赫尔伯特去煮饺子,一半素一半肉,除了他们俩吃,也能给别人尝尝。
赫尔伯特大概懂过年是怎么回事了——
贴红纸,挂红灯笼,吃饺子!
他无师自通地拿了一个灯笼挂外面的发光石上,顿时效果拉满,到处一片红光。
那效果,再来片绿光就凑齐闹鬼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