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阿道夫王子很高兴能时隔半年之后,再次和陈慕武见面。
今年夏天在巴黎,他本以为陈慕武只是一个游泳游得很快的中国运动员。
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之后,这个水中的飞鱼,竟然拿到了诺贝尔奖。
虽然很高兴,但两人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诺贝尔奖演讲在即,瑞典王储不好意思多耽误陈慕武的时间。
但他同时也和陈慕武交代了,让后者在结束之后多在这里留宿几日,还有几件事情要和他探讨,有一些人也要介绍给他认识一下。
……
当看到工作人员送来的日程安排之后,陈慕武才知道领一次诺贝尔奖的流程有多么复杂。
他一直以为一切都会在12月10日,诺贝尔的忌日这天结束,完全没想到整个流程会一直持续四天的时间。
瑞典人每年花大价钱请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们来参加这场盛会,当然不会在一天之内就草草结束,总得把他们的利用价值给榨取干净才行。
陈慕武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很正常。
等他下次再来领奖的话,应该就能够驾轻就熟了。
1924年,12月10日,星期三傍晚。
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厅里挤满了包括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在内的数百名衣着精致、妆容优雅的红男绿女,从四个不同的国家来到瑞典的陈慕武的亲友团们也在其中,他们在这里等待着诺贝尔奖颁奖仪式的开始。
下午五点整,一阵响亮的铜号声,提醒现场的观众们安静下来。
这之后,颁奖室的两扇大门缓缓打开,陈慕武和埃因托芬,这两位新晋的诺贝尔奖得主,各自在一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向讲台旁的红色天鹅绒扶手椅,椅子两旁都装饰着粉红色的仙客来。
瑞典国旗、民国国旗、荷兰国旗还有波兰国旗并排挂在市政厅的正中,那个五色条形旗混在欧洲的这些旗帜中间,毫无违和感。
不同学科的评审委员会主席,分别向在场的来宾公布了今年诺贝尔奖得主的姓名。
陈慕武并不知道那个物理委员会的主席阿尔瓦·古尔斯特兰德,心里对他有多么大的成见。
在听到他念出自己的名字来之后,坐在椅子上的陈慕武,还向他点头致意了一下。
然后他就在得知自己获奖之后的这么多天时间里,第一次听到专属于他的获奖理由。
“国王、王后陛下,各位皇族殿下,女士们,先生们:
“瑞典皇家科学院,将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剑桥大学的陈慕武博士,以表彰他发现了以他名字命名的现象‘陈散射’。
“陈慕武博士因为他在可见光领域发现了一种新的散射效应而获奖。
“光的散射是一种光学现象,早已为人所知。除非光线直接照射到眼里,否则光线是不可察觉的。
“如果一束光线穿过……”
量子力学这个十分理论,而且现在还没能被众人所接受的新鲜事物没提也就罢了。
能证明光的粒子性的伽马射线“陈散射”,和能证明电子的波动性的电子衍射实验,古尔斯特兰德也是只字不提。
这两种东西虽然已经逐渐被大部分物理学家们所接受,但是在他看来,仍然是十分离经叛道的。
古尔斯特兰德的演讲内容,全部都是在以深入浅出的话语,向在场的众人介绍可见光的“陈散射”,这个相对而言在物理学史上地位很朴素的成果。
这应该是诺贝尔奖评委会最后的倔强了,就像当初爱因斯坦因为发现了光电效应的理论解释而获奖一样,陈慕武这回也步了前辈的后尘,来了一次曲线救国。
“……最后,值得强调的是,陈慕武博士已经超越了191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之一的威廉·劳伦斯·布拉格教授,以二十二岁的年龄,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
“陈慕武博士,您对‘陈散射’的发现已经被证明非常重要,以至于瑞典皇家科学院决定授予您诺贝尔奖。
“我现在请您起立,从国王陛下手中接过该奖项!”
说话间,年逾六旬的古斯塔夫五世已经登上了颁奖台。
按照礼节,陈慕武起身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就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了那枚重达半磅的金质奖章。
照相机的快门声,和镁条燃烧发出的闪光,一同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