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脑袋都凑过去,惊叹道:“就是圣上啊,圣上竟亲自来接萧娘子。”
看了几眼又缩回去,怕被发觉。
彼此耳语,“要说年轻郎君之最,其实圣上比钟三郎可出色太多了。”
“谁说不是呢,论样貌,我就没见过比圣上还好看的了,论能力学识,莫说年轻的,连德高望重的王太傅都曾说过自愧不如呢。”
“怎么,你们还动心了不成?”
这一句吓得她们连连摇头,“可别咒我们,天底下如萧娘子这般的英雄好汉可没几个。”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好些女娘泪与血的教训。
情窦初开,年少慕艾,圣上又那般英明神武,于是前几年总有些女娘大着胆子去接近。
期盼着未来可以入宫为妃,侍奉圣上,也荫及家族。
家里爷娘也纵容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还会暗中出主意。
可结果别说接近交谈了,那些女娘最好的下场也是被训斥,句句不留情面,险些累及家中。
至于差些的,被直接丢出去都算好的,那些被当作是心怀不轨的贼人的,当真差点儿就被抹了脖子,全须全尾地回去都已是上苍保佑。
如此还不算完,可有些言官与圣上长一个脑子的,隔日便当着百官的面义愤填膺地廷谏,一通引经据典,说得家中父兄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下去。
虽不至于贬官,可往后升迁途中,不知会因为此事多了多少阻碍,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一番下来,整个京中蠢蠢欲动的涟漪一下成了一潭死水,就算年轻女娘偶尔遇到圣上,也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大气儿不敢喘。
尤其再打听打听萧娘子与圣上的相处,更是连余烬里的火星都灭了。
萧娘子的境遇,与之前圣上斥责蓄意接近女娘的话完美对上,不光中馈庶务得手到擒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四书五经、兵书匠艺都得通晓个七七八八……
还得被看得那么严,动辄惩罚,换成她们,可能直接就是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给赶出来了。
所以女娘们私底下都称萧娘子是英雄好汉。
十分感激她早早儿地占下了这个位置,免了大家伙儿可能的苦难。
当然,羡慕还是羡慕的,这般的富贵权势,哪个女娘不想要呢,只是得有自知之明,看自己要不要得起了。
终兴致寥寥地摆摆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啊,还是瞧瞧那边的郎君实在些。”
萧芫随言曹下楼,正要问李晁在何处,抬眸便看见了。
今日天光好,太阳未免烈些,黄盖在在阳光下耀眼得炫目。
李晁长身立于其下,身着墨色点金的龙冠龙袍,不苟言笑的面庞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稍稍柔和,又倏而拧眉,主动迎上来。
“怎么回事?”
眼梢带过言曹,冷得冻人。
萧芫因他神情变化有些发怔,有什么在心间一闪而过,却半分痕迹都没有留下,连随之的空荡荡也转瞬消失。
言曹三言两语回禀了,李晁正要说什么,萧芫拉住他。
她除了眼眶还有些红,神情半分不见方才受了委屈的模样。
倒像只刚斗胜了敌人的凰鸟,翎羽高高扬起,十足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