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虽然我瞧著是没什么事,但既然会昏过去,应该很难受吧?”
穆时短短的时间内问瞭两次难不难受,鬼君也不再好避而不答,说道:
“还好,隻是有些脱力。”
鬼君顿瞭顿,又说道:
“还有,我并不觉得我输瞭……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胜负的时候,陈迁的事情处理妥当瞭吗?”
“他屠戮瞭灵族,罪不可赦,可他到底是世间仅有的三个渡劫期之一,也是药王谷立世的一块基石,有些人恐怕不会轻易接纳他的死亡。”
所谓“有些人”,无非就是药王谷的长老们。
穆时坐在床边,说道:
“留影石中的留影,已对聚集在墟城中的人公开,见到留影之人,无一不感慨陈迁的恶毒。”
“之后随著天机阁的有意扩散和这些来自各地的人们的回返,留影很快就会散佈到整个修真界。”
“灭瞭我这个救世之人的全族,又试图夺我的舍,陈迁的举动会触怒整个修真界。无论药王谷长老们心中如何难以接受,为瞭药王谷能免遭风波,他们都必须和陈迁划清界线。”
穆时伸手给鬼君拉瞭拉被子,说道,
“不止要划清界线,还要因为供养瞭我的灭族仇人许多年,对我做出弥补和安抚。我如果因为悲恨走火入魔瞭,世人一定会责怪药王谷。”
鬼君抓住瞭穆时的袖子,道:
“也对,这世间的人,大部分都是偏爱你的。……说起来,我昏过去的时候,好像听见你喊我‘贺兰遥’。”
“……喊瞭。”
穆时低下头,问道,
“不太合适,是吗?说起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姓鬼名君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鬼君摇瞭摇头,说道,
“天道的确没给我名字,贺兰遥是我唯一得到过的名字,你想怎么称呼我,便怎么称呼吧。”
鬼君说完便撒开瞭穆时的袖子。
穆时低头看著他,陷入瞭沉思之中。
鬼君躺在榻上,不知道从哪裡摸出来一卷竹简,他将竹简稍稍展开,阅览竹简上的文字。
穆时问他:“都这样瞭,还要忙公务?”
“这不是公务。”
鬼君挪开竹简,对穆时说,
“一些野史,还挺有趣的,要一起看吗?”
说完,他左手抓住书籍,往裡面挪瞭挪,右手拍瞭拍空出来的半边床榻。
他此时的行为,倒是和贺兰遥看不出什么区别瞭——他很随和,没有年长之人的自律和稳重,也没有距离感。
穆时抱起手臂,提醒道:
“君上,谨言慎行。要是被明决看到瞭,到时不管你说什么,怎么解释,他都要把你从太墟仙宗丢出去。”
鬼君又挪瞭回来。
他暂时还不想被明决扔到太墟外面去。
穆时从乾坤袋裡拿出殒星剑,殒星剑的剑柄上还挂著朱红色的平安扣,她把剑递给鬼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