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对穆时说,
“打开瞧瞧吧。”
穆时将盒子打开,盒子裡既不是丹药,也不是玉石,而是一大颗皱皱巴巴的豆子一样的东西。
穆时惊讶地睁大瞭眼睛。
鬼君站在穆时身侧,说道:
“这颗树种,是我从昆仑遗址挖出来的。种子裡虽还有著一丝生机,但寻常人去种植,应当是再也发不瞭芽瞭的。”
“不过,你作为灵族后裔,对于这样的树种,也许有你自己的处理方法?”
盒子裡的大豆子是树种,是与栖桐灵树和灵族古树相似的树的种子,它能够长成参天巨树,能够承载心愿,成为许多人的寄托。
穆时出神地望著这棵种子。
她想起瞭许多往事。
族人常常在古树下祈愿,也包括母亲,她请求古树之灵,庇佑山水,庇佑灵族,庇佑她的孩子、父母和丈夫。
穆时年幼时经常和兄长躲猫猫,他们绕著古树,你追我赶。明明距离彼此隻有几步的距离,可是古树粗硕,他们在追赶时总是看不见对方被树身挡住的身影。
然后,他们俩就会被母亲提著耳朵训斥。
“我有办法让它发芽。”
穆时捧著盒子,说道,
“我很喜欢这份生辰礼。”
这份生辰礼很贵重,很珍稀,最重要的是,古树对身为灵族的穆时而言意义非凡,这颗种子,是她迄今为止收过的最好的礼物。
鬼君松瞭一口气。
喜欢就好。
他其实有猜到穆时会喜欢这份礼物,但是,在她表露出收到礼物的态度前,他还是会紧张。
鬼君问穆时:
“你打算将它种在哪裡呢?”
“啊……”
穆时还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种在若岚山的话,那裡一直没什么人,而且我常年待在东州,有人趁我不注意,破开禁制,悄悄将树挖瞭,我也很难察觉到。”
“种在太墟的话……又有点奇怪。”
鬼君提议道:
“把它种到栖桐宫怎么样?”
“好像还不错?”
穆时拿著盒子,犹豫道,
“不过还是等我考虑考虑,我真的很想把它种到灵族故地去。”
正月十五就这样结束瞭。
虽然没能看花灯,猜灯谜,也没能放河灯,但穆时觉得,这次上元节过得也不算是太糟糕。
“若无心赏月,就到车中休息片刻吧。”
鬼君对坐在凳子上擦剑的穆时说,
“等天亮瞭,我们就去悦城。”
鬼君的马车裡宽敞又舒适,既能下棋,也能烹茶。他煮瞭一壶去年的谷雨茶,味道清淡,但咽下后,口中会有茶的清香回返。
穆时下棋下到第三局时就恼瞭:
“为什么赢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