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好声好气地回答瞭后面那个问题:
“没带,我自己来的。”
穆时没有问他把鬼灵车停在哪裡瞭,她站在汐城外面,朝附近的山野望瞭望,便朝著正确的方向去瞭。
鬼君跟在后面,心想:
这寻人寻物的本事,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厉害。
如果佛子镜观碰到的是现在的穆时,别说躲好几天,隻怕穆时刚到白城,就要被直接抓出来瞭吧?
穆时的步伐不知不觉间变得很快,若是以凡人的视角去看,应当隻能看见她留下的残影。
但鬼君跟得上,这对他来说并不费力。
没过多久,穆时就找到瞭鬼灵车。
鬼君不隻没带阴司,连鬼灵马也没带。这鬼灵车就燃著幽蓝色魂火,停在山林间雾气积聚的地方。
鬼君掀开帘子,从裡面掏出一张长凳来。
穆时也从乾坤袋裡拿出收著亡魂的伞,问道:
“亡魂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讲起话来肯定会颠三倒四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需要我替她讲吗?”
“不用。”
鬼君摇瞭摇头,说道,
“我见到亡魂,便能知道亡魂生前死后之事。”
穆时问道:“心通?”
“差不多吧。”
鬼君对穆时说,
“你将她放出来吧。”
穆时撑开伞,一缕红色的雾气从伞下流淌出来,很快,便聚拢成人形。
身形半透明的碧玺身穿红色衣裙,杏眼中含著泪。
碧玺有著长长的眉毛和一双温润无辜的杏眼,脸也稍微有些圆,她这张脸看起来毫无棱角,有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美感。
她站在荒野中,眼中带泪,迷茫地看著穆时和鬼君,道:
“阿阳,阿阳,我的阿阳呢?你们是谁?”
“新亡的亡魂就是神志不清。”
穆时回过头看向鬼君,说道,
“我下午才承诺瞭要替她讨公道,把她收进伞裡,晚上就不认识我瞭。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她讲一讲究竟发生瞭什么?”
鬼君语气平淡地说道:
“卖身入青楼,成为艺伎,赚钱供心上人读书,却被心上人所负,因此寻瞭短见。”
好吧,一丝不差。
穆时不得不承认,在追溯亡魂往事这方面,鬼君是有真本事的。
穆时侧头看著鬼君,问道:
“所以,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鬼君沉默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