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敲钟处的钟直接飞来,将松宿扣在瞭钟下。紧跟而来的是撞钟木,粗壮的木桩狠狠撞在钟上,浑厚钟声扩散开来。
穆时压榨出全身的灵力,又调动天地山水的灵气,她丝毫也没有保留,将聚起的所有灵力托举起来,送上高空。
在灵力的催动下,血红的咒文迅速写下,咒文之间,同色的线条成型,线条的数量极多,有足足九十七条,分散向四面八方,连接瞭每一个阵眼。
穆时忽然觉得心悸,呼吸也变得困难,身体丧失瞭力气。她先是双膝一弯,而后上身也匍匐下去,双手撑著地面,跪趴在地上喘著粗气。
一息的时间到瞭,主仆蛊反噬瞭。
穆时聚起来的灵力已经完全被咒文吸收。很快,地上也出现瞭一个和上空一模一样的阵法,逐渐沉到地底下去。
双阵同现,刹天阵已然形成。
肃杀的气息影响著阵法之下的所有有灵之物,叫人喘不过气来。
穆时被主仆蛊和刹天阵一同影响,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
青铜钟内传出声响,是松宿在敲钟。
穆时勉强站起身来,伸手摸向钟身。原本青铜色的钟身,突然变得像是琉璃一般通透,能让钟内的人和钟外的人互相看见彼此。
被撞钟木撞得头晕脑胀的松宿紧紧盯著穆时,他眼神凶恶,恨不得用双眼吃瞭穆时。
穆时虚弱至极,脸上却是几近疯狂的笑意。
“兄长,这叫镇魔钟,用昆仑钟改的。”
穆时盘腿坐下来,脸上带著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笑著对怒视著她的松宿说,
“上古时期,昆仑有神钟,用力敲响,天下俱闻。我与正道商量好瞭,将栖桐宫原本的钟换成镇魔钟,正月十四敲钟为号,钟响之后,共同开啓刹天阵。”
松宿艰难地问出心中不解:
“你与正道不是决裂瞭吗?”
“假决裂,为瞭让正道将主要力量撤离前线。”
穆时脸上带著笑意,说话却很耐心,
“刹天阵,阵眼远到你就算用尽全力去感知,也察觉不到的范围。这样的阵法,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准备。”
“为瞭做准备工作,正道必须将主要力量从前线转而投入刹天阵。但如果突然转移的话,必然会引起魔道的注意。”
穆时循序渐进地说著这几日正道在暗地裡做的种种事情:
“所以,我们以吵架吵崩瞭、分崩离析为名义,将正道修士分散开撤离前线,顺便将百姓们也一同撤离出阵法范围。在你眼中,正好符合瞭‘正道无力抵抗,彻底放弃中州西’的形势。”
“你、你们……”
松宿想起瞭那日独身来魔道,求他让穆时过几天好日子的贺兰遥。
他深吸瞭一口气,泪水聚在眼眶裡,脸上带著凄凉的笑,说道:
“我如此珍视兄妹之情,你却以此来算计我,黎应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