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在穆时身边响起。
这声音穆时认得,是松宿的声音。
她侧头去看躺在地上的松宿,他的确是被斩城两半瞭。但那两半身体的裂口处,竟爬出瞭无数红色虫子,那些虫子有的从左半边身体爬到右半边身体,有的从右半边身体爬到左半边身体,它们缓缓地将身体拉紧。
穆时有些惊慌,但她的第一反应是一剑斩下,将那些虫子全数斩断。她用灵力击飞松宿的半截身子,远到那些虫子没法爬过来。
但是,那半截身体似乎不是很重要。虫子们被砍断后也还活著,它们纠缠在一起,逐渐地形成瞭新的血肉、髒器、骨骼和皮肤。
“应梦,是不是很惊讶?”
松宿笑得有些疯狂,语气却极力维持著温柔,
“哥哥我啊,其实是不死之身,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杀不死我的,你能明白吗?”
穆时迅速地掏出一张湿润的手帕,在松宿身上擦瞭一下,她拎起帕子,看著隻有些髒污,整体还算是白色的手帕,露出瞭难看的表情。
穆时拎著手帕,皱著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自己可能会打不赢,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松宿埋伏,但她没想到,自己遇上的竟是杀不死的敌人。
松宿的半边身体躺在地上,正在逐渐由血虫修複。他形容狼狈,脸上却因为看见瞭穆时的表情,带上瞭愉悦的笑意。
穆时将手帕往乾坤袋裡一塞,举起碧阙剑,对著松宿的残躯就是一剑。她将松宿腰斩后,赶在血虫连接腰部之前,将下半身一脚踢开,面无表情地再度举起剑。
哪怕真言水试探的结果证明松宿没有说谎,她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不死之身。将他斩成两段、四段,他死不瞭,那就斩成一千段,一万段!她就不信,变成瞭肉沫以后,松宿还能複原。
洛昔年从极乐城中冲出,大喊道:
“尊上!”
他念诵瞭一段冗长的咒文。
下一刻,以魔气驱动的阵法出现在穆时头顶和脚下。洛昔年双掌一合,两个阵法也瞬间合拢。
但在那阵法合拢之前,穆时抬头看瞭洛昔年一眼,一眼之后,她的的身影消失瞭。
洛昔年尚未反应过来,穆时就出现在瞭他眼前,她右手握著碧阙剑,冷冷地与他对视,一瞬之间,穆时身影又一闪,这次她出现在瞭洛昔年身后。
洛昔年抬手去摸脖子,可手指尚未触及脖颈,他的颈侧就喷薄出大量的鲜血。洛昔年倒下去的时候,满脑子隻剩一个想法:
不愧是问心剑,实在太强瞭。
脖子是致命的位置,但魔族生命力强悍,若不将脖子完全切断,洛昔年兴许还有生机。
穆时站在洛昔年身边,神色冰冷地握著剑,准备再补两剑——一剑彻底削断脖子,一剑捅进心髒,再狠狠绞碎。
就在这时,黑镰裹挟著魔气飞来,击在穆时剑上。
她握著剑倒退两步,抬头望向松宿。
松宿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複,他在洛昔年争取的这点时间裡,用法术捡回瞭被丢远的残躯,血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躯体缝合成瞭完整的样子。
不过,身体缝好瞭,衣服却碎瞭。他此时两肩各挂著一半衣服,被穆时削断的佈料垂下去,无法遮掩胸膛,瞧起来有些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