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遥走到桌边,在穆时坐过的那张石凳上坐下,说道:
“祝阁主不嫌弃我棋艺差就好。”
穆时到瞭快入夜时才回来。
秦言星和尚棱已经回来瞭,丰裕没回来,不过传瞭信,说要与藏伏在沁城的燕阵阁长老与弟子一起跨年。
孟畅虽然能坐瞭,但还不能下床。所以,除夕晚上的年夜饭饭桌,干脆就设在瞭孟畅的屋子裡。
尚棱负责搬桌子,搬完桌子又搬蒲团,之后和贺兰遥一起把菜肴和饺子端上桌。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除孟畅之外的所有人都落座,在桌边围坐成一圈。
在衆人动筷子之前,祝恒从袖中摸出三个束瞭口的红色囊袋,对穆时、贺兰遥和尚棱说道:
“既然一起跨年瞭,我身为长辈,就得给压岁钱。”
明决、孟畅和凤偏也都备瞭红包,就连秦言星也摸出瞭三个红包出来。
尚棱起身后退几步,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磕瞭三个头,说道:
“晚辈给师父、祝阁主、明谷主、孟宗主、凤峰主拜年。”
随后,他才上前去接红包。
贺兰遥也做瞭同样的事情。
最后,祝恒的目光落在穆时身上。
“看什么看?等我磕头呢?”
穆时坐在桌边,动也不动一下,说道,
“我不会磕的,压岁钱不用给我瞭,你们自己留著吧。”
秦言星赶在氛围变得糟糕之前劝道:
“穆小仙君,给长辈磕个头也不丢人。”“灵族习俗,隻跪天地与亡灵。”
穆时歪瞭歪头,扫视衆人,问,
“你们真的要我磕?”
“行行行,你别磕瞭。”
孟畅远远地将红包抛给她,说道,
“你在太墟十多年就没给你师祖和祖师爷之外的人磕过头,我也没指望你磕。”
穆时接过红包,在手裡掂瞭掂,问:
“你往年也不给压岁钱啊,今年怎么转瞭性?”
“往年是往年,今昔是今昔。”
孟畅倚在靠枕上,说道,
“往年你待在太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如今你离开太墟,在外游走,哪能和往年相比?你能用到钱的时候,我要是不给你钱,你是要找别人要钱还是街头卖艺啊?”
“卖什么艺?当然是去赌坊啊。”
穆时抬起右手,说道,
“我下棋烂,但我出千的本事可是我师父亲手教的,出神入化,祝师叔的赌坊已经领教过瞭。”
孟畅听不下去瞭,说道:
“穆时,你姑娘傢傢的,还是剑尊唯一的徒弟,动不动进赌坊,成何体统啊?”
“赌坊设瞭不就是让人去的?”
穆时用手指勾著红包的系带,说道,
“再说瞭,姑娘傢傢的怎么瞭?姑娘傢傢的现在拿著碧阙剑,支撑著整个正道呢。”
明决把红包推到穆时那边去,说道:
“行瞭,赶紧吃吧,再贫嘴下去,菜和饺子就要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