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奉旧魔君的人,一定会以为黑镰和极乐宗阵法佈局图一起出现,是旧魔君不认可现在的极乐宗,想让极乐宗消失的意思。”
穆时眉眼间带著笑意,说道,
“旧主与新主争权,西州会乱。而我哥哥手下那些为旧魔君出过力的人,应当也会心思不稳吧。就算有主从蛊,也很难稳住人心啊。”
贺兰遥顺著穆时的思路想瞭想,说道:
“穆仙君,你哥哥说不定不会完全相信旧魔君现世,可能会怀疑有人在搞鬼。”
“当然会怀疑。”
穆时坐在回途的飞舟上,说道,
“他一定会很想证明,这件事不是旧魔君指使,而是有贼人作乱。我哥有很大的概率,会下令寻找贼人。”
“我也不是没给他留线索,你记得我那个被偷走的荷包吗?”
穆时刚刚进极乐城,就被小贼撞倒,偷走瞭荷包。
贺兰遥点瞭点头,说道:
“你说过,那个荷包就是为瞭钓小贼准备的。”
“那个荷包是北洛城的手艺。”
穆时眨瞭眨眼睛,说道,
“总之,我哥哥之后肯定要为‘北洛城’这个存在而焦头烂额。”
任何君王,在面对外敌之前,都需要先摆平内部。否则,坐不稳王位,拿下外敌,开疆拓土又有什么意义?
松宿一定会为这件事苦恼——
因为旧魔君洛衍,的确是能对他的位置産生巨大威胁的人。
穆时说著说著,又咯出一口血来。
贺兰遥担忧道:“穆仙君,你……”
“不愧是渡劫期。”
穆时擦瞭擦嘴角的血,说道,
“隻是残留在武器中的一点力量,都能对我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这也让我确认瞭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我哥先一步抵达渡劫期。”
飞舟载著穆时和贺兰遥飞离西州,他们来时是绕著路来的,飞走时也绕著路走,防止跟魔尊碰面。
穆时盘腿坐在船头,闭目调息,疗複被前魔君的魔气震伤的经脉。
贺兰遥有些担心她的情况,他也询问过,穆时自称隻是受瞭一点不碍事的小伤,但贺兰遥很难相信这伤无关紧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穆时咯血。
他们是夜裡进的西州,靠近中州的白鹤楼时天已经微微亮瞭。
白鹤楼在深山裡,地势险峻,没什么人造访。这裡附近有许多兽行阁饲养的白色仙鹤,白鹤楼就是因此而得名。
不过现在这白鹤楼不再属于兽行阁瞭,不久之前,祝恒花瞭笔钱,从兽行阁阁主那裡将这座山买瞭下来。
白鹤楼进入视野后,贺兰遥远远地就看见,白鹤楼下有一身穿蓝水调衣衫的人,提著一盏灯站在门前。
这是明决。
他已经发现瞭靠近的飞舟,他抬著头,视线紧紧地追著飞舟。他一直站在这裡,大概就是在等穆时回来。
飞舟落下的时候,祝恒也从白鹤楼中走出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