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我那不争气的徒弟,送他的相好归傢时,被游走于中州与西州交界处的魔尊逮住瞭。魔尊以那小子的性命威胁我,叫我交代伏魔大会的地点。”
黄胜关闭上眼睛,说道,
“我不肯交代,他又加瞭码,说我若是不帮他,就攻破天音阁。我可以弃徒弟的性命于不顾,却不能不管天音阁,那是我师门数代人的心血啊。”
对于黄胜关所说的事,韩子石能够感同身受。他先前一直反对开战,就是因为担心天铸阁遭殃。像他们这种经历过仙魔大战的人,若不是担心门派,谁又愿意与魔道和谈呢?
明决、蔚成文和贺兰遥也都能够理解。
可是穆时心硬的很,她对这些缘由浑不在意,半句安慰也没有,言语间直奔她想知道的问题:
“你刚刚去外面送飞信,那封信是送给你徒弟的吗?”
黄胜关点点头,又摇瞭摇头,道:
“我徒弟在魔修手上,那封信会飞到潜伏在离天音谷不远处的魔修那裡,魔修接到信后应当会彙报魔尊吧。我与魔尊约定瞭暗号,若正道已经到得差不多瞭,就以‘参干’为暗号发信。”
穆时点点头,说道:
“还有,接著说。”
“你戴瞭人皮手套,寻常正道可不会做这种东西,这是魔尊给的。他料到瞭真言水这一局,是吗?”
黄胜关闭上眼睛,说道:“是。”
穆时又追问道:
“然后呢?他有料到正道会转移吗?”
明决走上前,抓起黄胜关的手,探瞭探脉搏,片刻后,他说道:
“黄长老,你身上有追踪用的蛊咒。”
“你自己知道你身上有蛊咒吧?”
穆时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为什么不说?等著魔尊追著蛊咒的痕迹过来救下你?你再给他指个路,这样就还是帮他达成瞭目的,你徒弟和天音阁都不会有事,你是这么想的,是吗?”
穆时的右手搭在碧阙剑的剑柄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兰遥总觉得,穆时的手和肩膀,好像在微微颤抖著。
她也许是在生气,也有可能在紧张或是恐惧,唯恐自己错算一步。又或者,她在等著魔尊松宿到来,手放在剑柄上,是为瞭能以最快的速度拔剑。
黄胜关沉默良久,说道:
“穆小仙君聪慧,正道或许有救。”
韩子石站在一旁瞧著黄胜关,眼中有心疼,也有失望,他叹气道:
“老黄,你糊涂啊……”
“就算是为瞭保护门派,也不能出卖正道啊。所有门派都出事,唯有天音阁独存,就是你能接受的结果瞭吗?”
不等黄胜关回答,穆时问道:
“保护门派?你觉得你这样做,魔尊就能饶恕天音阁吗?黄长老,我听说你参加过仙魔大战,那你为什么好像对魔修的出尔反尔和卑劣阴险毫无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