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看瞭看树苗,问:
“得过几年才能吃到杏子?”
“两年吧。”
曲长风对穆时说,
“阿时,你要不要过来和小树比一比高?再留个记号,等明年的这时候,看看你们谁长得更快些。”
穆时瘪起嘴巴,抱著木剑说道:
“我怎么可能长得过树?”
即便如此,她还是乖乖地走向瞭曲长风。
年末的时候,明决来瞭一趟太墟。
他见到瞭已经长得壮实瞭很多的杏树,也知道瞭栽种杏树的原因,他沉默很久,才对穆时说: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师父这人养什么死什么,神奇的很,你多半吃不上杏子。”
穆时觉得他胡说八道,气得拿著剑跟他打瞭一架,打输之后抱著曲长风一边告状一边哭,哭瞭足有两刻钟。
不幸的是,明决的话应验瞭。
这棵杏树开完花后,粉白杏花落瞭一地,一个果子也没有结。
穆时和曲长风起初以为是树龄太小,得再养个两三年才行。
可是,树身上记著穆时身高的刻痕一道有一道地增加著,杏树枝叶伸展,树冠逐渐变得庞大,它依然还是隻开花不结果。
穆时隻想要一棵会结杏子的杏树,不想要隻开花不结果的杏树,因此,她不止一次地对曲长风说,不如把树砍瞭做桌椅。
但曲长风不愿意,他不止一次地告诉穆时:“阿时,我有预感,这棵树终有一日会结果的,也许要等几年,但它一定会结果的。”
穆时隻好作罢,一年又一年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陪著曲长风看杏花。曲长风饮酒,她就喝那些新酿瞭没几日的甜甜的果酒,一边喝酒,一边想著:终有一日到底是哪一日?
时间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流逝。
穆时在十八岁前两个月,正式步入瞭大乘期。
宗裡以执法峰的鬱老峰主为首,发起瞭一次关于穆时的长老会议,曲长风被要求必须到场。
鬱冬礼对曲长风说:
“不满十八岁的大乘期,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前所未见,曲师弟真是教徒有方。”
曲长风很是谦逊:
“是徒弟自己天赋好。”
鬱冬礼捋著长长的胡须,对曲长风说道:
“穆时这孩子很有主见,面对很多事情,都有她自己的看法。但她也并不是完全不听大人的话,曲师弟,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会听。”
曲长风脸上带著浅笑,他稍稍低头,看著座位比他低一些的鬱冬礼,问:
“鬱师兄想说什么?”
“她虽是半魔,有一半魔血,却也有一半人血。虽易成魔,但也不是不能做人。”
鬱冬礼叹瞭口气,说道,
“曲师弟,你若让她从善,选择正道,她一定会听的。”
曲长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说道:
“抱歉,鬱师兄,我不打算干涉这件事,以后也莫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