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拙劣。”
在亲眼目睹这场心魔幻境的贺兰遥身躯一震——黎应梦的语气变瞭,没有属于小女孩的软糯和纯真,甚至带著一丝讥讽。
此时的她,像极瞭十八岁的穆时。
曲长风不理解她的态度为什么变成这样,惊讶道:
“应梦,你怎么瞭?”
黎应梦掀开被子,接过曲长风手中的忘情水,在手裡摇瞭摇,说道:
“我师父从来都不是会借著冠冕堂皇的理由逃避麻烦的人,他看似平和,其实是个极其刚硬之人,而你表现得像个软蛋。”
黎应梦将瓷瓶倾斜,裡面的水流淌出来,流淌到地面上。
幻境裡的曲长风要拦住她,但他伸出的手臂,却直接从黎应梦身上穿透瞭过去。
黎应梦松开手,瓷瓶落在留存著水渍的地面上,摔成瞭碎片,四处溅开。
她跳下床,幻境的迷雾涌向她的身体,不多时,五岁的小女孩消失瞭,取而代之的,是穿著一身碧色衣裙的十八岁的穆时。
她走向屋裡的一面铜镜,用手触摸著镜子,头也不回地对“曲长风”说:
“你好好看著,这才是我师父。”
说完,铜镜发出光辉,整个幻境如同光阴倒转一般,月亮东转,地上的水渍和瓷瓶碎片消失,屋子裡隻有穆时,没有曲长风。
守剑人说道:“幻境的时间回到她师父进门之前瞭。”
黎应梦披著被子,坐在床榻上,她抱著膝盖,迟迟没有入睡。她在等人,她在等曲长风带著忘情水来找她。
可是,夜色越来越深,她始终没能等到曲长风。
她犹豫瞭很久,掀开被子下床,拉开门出去找人。她赤著脚跑到主屋的屋门前,抬起手敲门,敲瞭三四次,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她伸出手,打算推门进去。
“这裡。”
曲长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黎应梦抬起头,又后退几步,才看见瞭曲长风。
他一身白衣,坐在屋顶上,月色落在他身上,仿佛披瞭一层朦胧缥缈的银纱。这谪仙般的人,手中拿著白色的酒盏,邀月饮酒。
他低头看著黎应梦,眼中带著一贯的温和又明朗的笑意。
曲长风问:“怎么不睡觉?”
黎应梦瘪著嘴,不怎么高兴地说:
“在等你带著忘情水来找我。”
曲长风笑瞭起来,说道:
“那你可以睡瞭,我没打算带著忘情水去找你。”
“欸?”
黎应梦茫然地眨眼,
“……没打算找我?”
曲长风瞧著黎应梦也不像是有睡意的样子,对她伸出手。一股温柔和缓的风托住她,将她送上瞭屋顶,放在他身边。
“来,坐下,小心一点。”
曲长风牵著她的手,直到她坐在屋顶上坐稳瞭才放开。
“怎么又不穿鞋子?你要是著凉的话,明决又该骂你瞭。”
黎应梦晃著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