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同病相怜,女孩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叔叔。
于是,在故事的朗读之中,太阳开始落下。
“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孩子。”男人拍了拍手,将书本合上。
“唉?可是现在还很早……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女孩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想把你介绍给爸爸妈妈们,他们一定会知道你和我很像的!”
“抱歉,孩子。”男人拍了拍女孩的头,“虽然我很想去看看你们的世界,但是我遵循着规则,如果没有得到【原住民的允许】,我是无法再往前一步的,所以我去过的每一个国家我都只是路过,我从未在那一个人群之中停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女孩不解道,“就是说,如果不说‘你可以过来了’的话,您就不能够来到这一边吗?”
“是啊,是这样的。”
“这样啊。”
叔叔总是这样说些奇怪的东西,不过,正因为他总是说这些奇怪的事情,他才会被自己的同类排挤吧?女孩想,可是自己已经决定好好照顾叔叔,那么怎么可以把叔叔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在这之前的每一次分别,叔叔的脸上都会流露出那种寂寞而孤单的神情,这种表情就像是一把刀,总能够刺痛女孩的心。
于是,女孩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搭在背后,对着男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那好!”女孩大声说道,“你可以过来了!”
——男人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弧度。
这个小镇并不出名,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的小镇,小镇上的人口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百人出头,二三十户人家,从小镇到城市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般都是需要开车才能够到,如果要骑自行车的话,不花上几个小时是不可能的。
而到达城市的路只有一条,没有公交车,只能够开车,小镇就像是被城市排挤在外一样,小镇之中的人都很和谐,相互认识,不论在什么时候,小镇都很平和,除了今天。
<divclass='gad2'> “我刚刚问了鲍勃!他说简不在他们家!”父亲脸上流露出焦虑的神色,在客厅之中,母亲正在安抚着两个月大的孩子,“简每次都说她去找鲍勃的女儿,但是我刚刚去问了,他说不在……以前也不在!这两个月简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去找鲍勃的女儿!”
——不知去向。
“这边!”女孩牵着男人的手,领着那位男人朝着自己的家走去,“那边是艾露妮的家,是我的好朋友,然后,再往前这边走就是我家了,爸爸做的菜都很好吃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女孩看见一个长得略有肥胖的男人走了过来。
“啊,那位就是艾露妮的父亲。”女孩跟男人介绍着,“我叫他鲍勃叔叔。”
直到鲍勃靠近,女孩才看见,男人的身躯已经溃烂,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完好,就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之后的模样,而鲍勃的步伐是如此踉跄,在看见女孩的那一刻,鲍勃空洞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光亮。
“简……”鲍勃说,“快跑。”
下一秒,鲍勃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肢体也断裂开来,只剩了骨骼的手臂断裂了,那小手臂落到一旁,但是,那只手却没有停下,而是缓缓立了起来,和另一只手合在了一起,做出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随后,那一双手张开,合上,开始鼓掌。
女孩看见自己的好朋友艾露妮被甩在空中,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艾露妮的胸口,让这个六岁的女孩在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死去,而在落到地上的时候,艾露妮的头很不幸的在下方,这意味着在落地的那一刻,艾露妮的脖颈就直接折断,她的头以一种很不美观的样子弯折,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很久,毕竟在这样的冲击力下,大脑之中的东西很快就溢了出来。
啪,啪,啪,鼓掌声不绝于耳,无数的手鼓着掌,无数的手合拢,无数的尸体拼接起来,构筑成一张长桌,一张洁白的长桌。
尸体们围绕着长桌跳着舞,它们手牵着手,已经失去生机的躯壳如同提线木偶,它们破碎的脸还在笑着,为这一天的到来而笑着,长桌的这一端,是那个头发泛白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正装,手上还带着手套,面带微笑,长桌的那一头,女孩双眼无神地坐在椅子上,在女孩的面前,弟弟已经被烹饪好了,盛放在精致的磁盘上。
女孩的手颤抖着抬了起来,抓起面前的肉,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然后,对着这属于肉的香味咬了下去。
“……贝露塞布,象征着七大罪之中的暴食,贝露塞布最喜欢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在天真而可爱的孩子们面前,引导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当孩子们带着善意邀请贝露塞布进入到他们的生活区域的时候,就相当于直接把一个非自然的怪物带回到了自己的家。”祂看着那个孩子似乎要哭出来了,便结束了这一次的故事,“所以,千万不要带这些奇怪的人回家哦?”
祂拍了拍孩子的头,结束了这一次简单的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