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残阳如血,从天边渐渐地下沉,红通通的颜色渐渐地触到山顶,又从山顶往下沉,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偌大的林子看得更阴森恐饰了,晦明晦暗的山色看着像鬼故事里的世界,从未接触过山间夜色的曾楠心里越来越慌乱,这当会再也坐不住了,直拽着肖成钢一起上山,肖成钢还说再等一会儿,曾楠气忿忿一甩车门,自顾自往山上走,这下子,把肖成钢倒吓住了,赶紧地背后直跟上来。刚走几步,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前面的曾楠惊声尖叫“啊”地一声,直往回跑,钻到肖成钢背后缩头缩脑,惊恐地指着前面:“有鬼……有鬼……鬼影子。”肖成钢定睛一瞧,山坡的土堆的后头,隐隐约约几个灰影一窜一跳,气不自胜的回头说:“哦哟,姑奶奶,你省省啊,这兔子,昨个咱们还吃过……”山兔的颜色特别灰,在这种天色要是站土堆上俩长耳朵晃悠,还真个把人吓一跳,一听是兔子曾楠倒不害怕了,鼻子里重重哼了哼,又加快步子走了几步,走了几步又觉得颇不合适,干脆又回头走到肖成钢身后一推,指挥着:“你……你走前头。”“曾姐,你怎么这样?平时不觉得呀?真没什么危险,就这地方,比城市里的街道上走路安全多了。”肖成钢前面走着,后面曾楠拉着衣服跟着,心有余悸地说着:“才不呢,这黑咭隆咚的多吓人?”“不是吧,这么胆小,曾姐我记得你练过两天,就个大汉都能支应两招。”肖成钢问着,曾楠紧张地说着:“我不怕人,我怕鬼呀……这荒山野岭的,怪吓人的,下次我是不来了……”“你这不自个吓唬自个吗?哪有鬼?……哟,坏了,这立马天就黑了,咱们要上了山没有照明灯下不来怎么办?”肖成钢身形一顿,想到了个严重的问题,而曾楠一怔心下更没着没落了,直斥着肖成钢糊涂,跟着又担心,这简凡在山上还没下来,这要天一黑,出了事怎么办?还说没事!?人就怕危言耸听,东一句西一句扯鬼,说得肖成钢也心里犯膈应了,再说这天色真个就渐渐暗了,再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却是在两侧都是松柏的林间,一路进来就是黑洞洞的,连肖成钢也紧张地放慢了步子,刚刚放慢步子,背后心神凛然四处观望的曾楠又是惊声一尖叫:“啊…有鬼…啊……”一尖叫,肖成钢往左前一瞧,心里吓得咯噔一下,直往后缩,前面隐隐约约的火光越来越近,就黑暗中飘来了一缕鬼火,那鬼四周是什么,恐怕能和思想中最恐怖的东西联系一起,一惊,一喘气,拉着曾楠就往树后缩,一缩顺手从地上摸了块钵大的石头,小声安慰着:“别怕…别怕…管他是人是鬼,干死他……”“你害怕呀?”曾楠缩在肖成钢背后小声问。“不害怕。”肖成钢强自应着,这么孤身犯险,还真有点心虚。“那你手抖什么?”曾楠问,拉着的肖成钢的左手一直是筛糠似地抖个不停。被曾楠一说,倒不抖了,手拿着石头蛋就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不料那火花走到几米开外之后隐约是个人影,还在说话:“哎,你俩发什么神经?什么鬼,大老远就听到了,没鬼都被你们喊出来……”“噢哟……哦……”肖成钢的手一松,石头掉了,听清楚了,是简凡,再一看背后还背着包袱,光着膀子,敢情是把衣服当包袱包了,还没问什么事呢,曾楠这会倒不怕,直奔上前来。左手持着松枝火把、右肩扛着衣服打成的包袱,全身已经是黑乎乎脏兮兮一片,可不是简凡是谁,几个小时没见就成了这德性,站在面前本来要委屈几句,不料一看简凡,伸手摩挲着那脸上眉上粘的灰土,再看裤子也划破了,光着膀子全身沾得灰头土脸整个人像从灶里出来的灰老鼠一般,这倒忍俊不禁了,翘着嘴眯着眼哧哧笑着,直到笑弯了腰,肖成钢等看清了,也是张着嘴哈哈大笑,直问锅哥偷吃什么了。“走了走了……不是让你们路上等着么,我算着时间呢,天黑正好下山……”简凡说着,前面走着,曾楠和肖成钢跟着,曾楠倒不乐意了,悻悻埋怨着:“人家担心你呗……发什么神经,一个人上山上。”“就是啊,锅哥,再不回来我们以为你被狼叨走了。”肖成钢此时放心了,怪话又来了。“那多好,省得看见你心烦。”简凡损了句。曾楠见着人了,又恢复原样了,呵呵地笑着,直揭肖成钢刚才吓得胳膊发抖的糗事。回头又是关心地问着简凡到什么地方去了,去了这么久,碰见谁了什么的。庙也不远嘛,干嘛这么久才回来。肖成钢倒是关心简凡背上驮着什么新鲜吃的,直伸手摸了摸却是石头蛋和儿臂粗的棍棒,直嗤笑简凡也怕走夜路,背上还背着武器呢。简凡被这俩问得不耐烦,快到车前才停了停脚步,回头神神秘秘笑着:“我说我找着真相淹没的地方了,而且明后天就能找到简二驴,你们信不信?”“什么?”肖成钢吃了一惊,不相信地问,简凡再一重复,这倒让肖成钢愣眼了,看看曾楠,俩人都有所不信,不过简凡也不多做解释,嘭声把背上背着东西往车斗里一扔,上了车,鸣了鸣喇叭这俩个发愣的才上了车,此时才发现,和去的时候那种一筹莫展的表情已经是截然不同,最了解简凡的肖成钢这时倒灵光一现,车起步从后座直伸过脑袋问着:“锅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当然有发现,而且比预计的要多……不过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我对于引娥和简二驴的下落有了一个完整的推测。”简凡驾着车,信心十足地说着。“推测?”曾楠又惊声奇也怪哉地问了句。“对,推测……别小看推测啊,刑事侦破用到最多的就是推测,合理、缜密的推测来重现案发场景是侦破的基础,那我为什么不用推测来还原引娥这母子俩的生活经过呢?你说呢,肖成钢。”简凡问着。“锅哥,你是不是碰见谁了,已经知道结果了忽悠我们呢?”肖成钢也推测了一种可能。“天地良心啊,这山上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其实真相一直就摆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缺乏发现真相的眼睛罢了……这件事呀,如果走对了路,很简单,而如果走错了呢,恐怕要比登天还难,其实不管简单还是困难,都是因为它太不起眼了,很多细枝末节我们都忽视了……对了,你们想明白了吗?其实引娥一直就在简堡乡,他儿子简二驴也在这里,用费胖子的话说,说不定细微出灼见“怎么样?你们商量出结果了么?说说看……”门开了,简凡进来了,手里端着盆肩上搭着毛巾,招待所旁边就是大众浴池,招待所里呢就把这趟支出省了,住客要洗热水澡还得自己个出去,洗得清洁溜溜看样爽歪歪了的简凡边说边放下脸盆,再看同行仨人,笑了。费胖子和肖成钢坐在床上,曾楠拎着椅子坐在床边,看样正在斗地主,不过斗得是心在不焉。饭间的功夫简凡神神秘秘,没有露口,只顾狼吞虎咽,敢情上了一趟山着实饿坏了,只说让大家讨论讨论就现在的所知,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就拎着盆赶紧去洗澡去了,就现在这样简凡不用问也看得出来,根本没讨论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