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木棉,以他的人际关系,整个金三角谁也动不了他。
问题是这么过一辈子的意义在哪呢?
钱他有了、权力他有了,这个时候你不让他去逐鹿天下?
这不相当于让乾隆看着国库里雍正积攒下的家底,不去建功立业么?那心里的痒痒劲儿,就跟兜里揣了俩钱不出去得瑟的小孩一样,心里都得长草儿!
于是,赵炜隔着锅台上炕,直接把手跨过东掸邦伸向了佤邦,他琢磨的是,那新秀即便再驴,也不可能派兵跨越东掸邦的领地和自己开战吧?
他甚至都想好了,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该用什么话去刺激对方。
结果,佤邦这新上任的一把手还真是不管不顾,虎揍的德性活像他那个死犟死犟的六舅,一出手,就把自己派进佤邦人的全都给干掉了,连之前扎进去的钉子都拔了。
赵炜穿着靴子从牛棚出来的时候,两个仆人一人拎椅子一人拎鞋,赵炜坐在椅子上连脚都不用抬,那仆人就知道给换鞋,可他还是伸手摸向了跨兜,将手机拿了出来。
“喂?许啊,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打过招呼了么?怎么派过去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呢?”
“什么?谁是我的人?”
“我不是……嗨,上回在电话里说了一半,我这儿不来且了么,就把电话挂了去招待客人了,忙完,硬是忘了给你发资料的事……”
“噢、噢噢,调研组的人要视察,你就提前清理了一遍,和我的人撞上了,验证身份的时候,我的人不听摆弄……遭遇战啊?”
“怪我,怪我啦,怪我没说清楚。”
“那什么,竹叶青给我送回来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因为‘华人商会’的关系,竹叶青让调研组给扣下了?那我的钱怎么办?”
“你确定?只要人一放出来,你立马把人给我送过来,是吧?”
赵炜当然知道电话里的内容全是胡诌八扯,他才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能不知道么?
但,他不光一句都没揭穿,还顺着剧情演了一个全不知情!
那叫一个像。
“行吧,算我倒霉。”
电话挂了,赵炜坐在椅子上瞧着手里的电话:“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跟我扒瞎的,年轻人,勇气可嘉啊。”
“老爷子,谁和你撒谎了?”
仆人满脸凶恶的抬起了头,赵炜想都没想,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啪’!
“让你搭茬了嘛?”
“我他妈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搭茬!”
那仆人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低下了头,而赵炜,自己和自己唠上了。
他时而高兴、时而烦忧,又在想出解决办法以后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就像是和老友相聚。只是,说话的却始终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