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你有没有莫名其妙的呼吸急促?”
“许先生,你是否会在夜晚睡不着,总会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许先生,你疼么?”
我看见医生用一个稍微带有尖的物体正在扎我胳膊,肉已经凹陷进去一块了,再抬头,发现医生已经不看我了,他看向了安妮。
紧接着,我被送出了问诊室,被护士引领着前往一个房间,钻进了一个巨大的仪器里。在此之前,他们不让我带任何铁器进去,还让我脱掉衣服,我几乎扒光了自己后,有人送来病号服,这我才换上了衣服钻了进去。
那时,我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响动声,没过多久检查结束后,我再从房间出来,亲耳听见了大夫和安妮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怀疑是PTSD。”
而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同时闭上了嘴。
“什么是PTSD?”
我一个流氓子,我知道个屁!
医生用手往回一引,说了一句:“我们回去说吧。”
这才又带着我回到了问诊室。
“许先生,根据您的回答,您说您见过恶魔;见过一个头戴皇冠、手拿权杖的骷髅;还看见了镜子里自己和恶魔的位置互换了,是吧?”
“我们怀疑您这是‘创伤后遗症’。”
我真没听懂。
于是抬头看向了安妮。
安妮是专业的,解释着说道:“创伤后遗症,并不一定指精神敏感、无法控制情绪等反常反应,这种疾病最恐怖的地方是,它会诱发很多衍生疾病。”
“比如幻想症。”
“你是说,我看见的东西,都是幻想?”
安妮点了点头。
“我们甚至怀疑,这种伤害是从园区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可那时候的你,却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强撑了下来。”
安妮抱着肩膀思考了一阵子后说道:“就像是两个人正在战场上厮杀,很可能被扎了一刀后,由于肾上腺素的原因感觉不到疼,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受伤。”
“当时你的也许还可以继续战斗,问题是在失血过多以后,一定会因为身体机能的丧失而倒下。”
安妮对我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她能够通过仪器检测结合我的过往更清晰的表达。
“我们现在怀疑你于园区患上了创伤后遗症以后,一直在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压制着疾病,这种压制,就像是战场上的肾上腺素,大脑会通过对危险环境的分析来提供帮助。而一旦危机解除,或者得到了缓解,就会病发。”
“您再想想,是不是每一次看到恶魔,看见那个骷髅,都是在危险环境解除之后才会有的反应,而不是在危险环境进行当中?”
我没有按照安妮的要求回忆,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医生看了安妮一眼,为求自保的说了一句:“还是由您和许先生说吧,我们去外边等着,如果需要,喊一声就行。”
精神科的主治医生竟然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安妮,这就说明,人家在专业上已经认可了安妮的段位。
“你的大脑在替你寻求保护。”
安妮坐下后,在其他人走出了这个房间,如此说着。
“它替你将所有接受不了的恶行,都推给了恶魔……”
我笑了,冲着安妮摆摆手:“胡扯。”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没想过用精神病洗白。”
安妮指了指我的头部说道:“可你的大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