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于老师思虑周全的回应:“趁着这次事件发酵,将之前推出的所有法案都落到实处,开始实施早就准备好却无法推进的法律,让所有勐能老百姓都清楚,有了事应该怎么解决。”
我估计这个案子办完以后的整整两天时间内,于老师一觉也没睡过,她已经把前前后后都想到了,只等我点头。
纳哈怕是这一秒还做着能从肃正局走出来的春秋大梦。
“行,去办吧。”
当于老师起身向门口走去时,我能明显看见她瞧了安妮一眼,那一刻,我叮嘱了最后一句:“于老师,法律这件事,不能光有雷霆手段,还得有菩萨心肠,听得懂么?”
于老师猛然间一个回头,随后,迈大步从我办公室内走了出去。
什么是雷霆手段?
一天之后,勐能的街头巷尾都贴上了公审公告,司法委决定公审纳哈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七天之后,司法委开庭,司法委被勐能老百姓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等待着结果时……经过并不复杂的庭审,纳哈被宣判死刑立即执行。
纳哈懵了,他不明自己只是打了阿伦几个嘴巴子,为什么要死!
那一秒,参与公审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白狼拎着枪,带着绿皮兵将纳哈拖拽到街头用脚踩住,冲着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替勐能法律体系,打响了真真正正的第一枪。
那时,几乎所有勐能的老百姓都明白了,勐能的法律不再和以前一样属于雷声大雨点小,这次,是要玩真的了。
此后,肃正局开始在各个单位推行新政,曾经那些被搁置的条款全都从新上马,而这一次,再也没人敢拒绝。
那,什么是菩萨心肠?
大约半个月后,司法委又公布了一起案件,案件中,几个流窜犯来勐能作案,入室抢劫的时候遭遇反杀,男主人持刀捅死了三个流氓,吓跑了一个。
一瞬间,网络上全是‘声张正义’的声音,认为男主人不应该被判有罪。
可这一次,司法委、肃正局、警察局集体闭嘴,对网络上的所有言论置之不理,直到再次公审开庭,司法委当庭宣布男主人被‘无罪释放’时,整个院落内都响起了欢呼声!
自此,勐能的法律才算是真真正正在老百姓心里立住了。
我竟然看见有人拿着借据来司法委打官司,还看见了有人因为摊位上的一线之隔,来司法委找人评理。
当然,这肯定不是终极形态,甚至只是个初始形态,可勐能从满大街摆着枪支弹药贩卖,倒有人开始知道往司法委递诉状,中间得跨越过多少尸体怕是只有我清楚。
那天晚上,我去了夜秀,面瘫跟在我背后进了包间后,再出来时说了一句:“爷说了,不要女人。”
我一个人用脚蹬着茶几,手里拎着啤酒,在轰隆的音乐声中回忆着白天所看到的那一幕……
我以为这辈子就得这么烂下去了,没想到还真让于老师给折腾出了点希望。
可我没敢告诉她啊,当天她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我看见这个曾经满怀理想的女人变了,变成了一个通体发红、头顶张角、尾巴上有箭头的恶魔。
当初那个于老师没了,要是让我凭借经验来判断的话,我觉着那个于老师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哪怕现在我还记着那张满是青春洋溢、身负理想的脸,在阳光下有多么闪耀。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我们都在用阴谋换取利益,用灵魂换前途,却在无论是否功成名就的岁月中,怀念过往。
我知道,我们怀念的并不是那个傻小子手拿棒冰不知道惆怅的脚步,我还知道,我们怀念的只是将棒冰放在嘴里时,哪怕上面还裹着塑料,却也不曾改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