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怎么办!
这根本不是我用什么方法能解决的问题,是除了时间之外,无解的问题。
他但凡要是能有央荣那脑子,央荣也不至于去哪都不带他……
我看见布热阿的嘴型已经出现了‘哥’的模样,却又硬生生闭上,将这个字咽了回去。
让这么一个还不懂事的大男孩先走出这一步有多难我太清楚了,谁还没年轻过呢?当初我因为我妈赖错了我一回,不是犟种一样把自己整个前半生都给毁了么?
我不能让布热阿把自己的人生也给毁了。
我迈步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说了一句:“没完啦!”
他蹲在地上,转过身,拿后背冲着我。
当时我已经笑了,可我的行为却是,照着他的后背,直接一脚蹬了过去。
噗嗵!
布热阿一个狗吃屎就趴在了地上。
我却脱下了西装,冲着他喊道:“堂堂一个老爷们,上称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有话往心里窝呢?”
“你不是有气么?”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哥了么?”
“来,今天你整死我!”
“我还告诉你,我他妈心里也有气,别一会我给你揍个鼻青脸肿的时候,扛着你回729喝酒,别人问你你不好意思说就行。”
布热阿向个蛤蟆似的爬了起来,半蹲着身子将身为压低,这一看就是专业的,在我言语刺激之下,低着脑袋就冲了过来:“呀!!!”
他在发泄,疯狂一般的发泄……
可他妈这个小伙子的全力发泄,我受不了啊!
布热阿是真不留手啊,到近前直接用肩膀撞我胃上了,我这满肚子酸水往上一翻,根本没有反击的意识,布热阿两脚一给劲,硬是把我扛了起来——碰!
抬手就扔到了地上。
是,我是在武校混了几年,但这玩意儿和真正上过战场的能一样?
布热阿可不管我那个,见我躺在了地上,过来用脚盘着我胳膊、压住了我整个上半身,拿手捏住了我的手腕,向后就要挺身子。
这一下要挺过去我这胳膊就废了,最轻得是个脱臼,我赶紧张嘴喊:“别锁,你他妈给你哥锁坏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布热阿咬着牙已经要跟我见生死了,但听见了这句话,整个人突然愣住,他浑身都是土的慢慢松开了手,将两条腿收了回去。
我看得出来,那一刻他是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缓缓起身,傻呵呵的站在原地。
我偏着脑袋伸出了手,赖赖唧唧的喊了一句:“拽一把啊!”
布热阿那表情和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不情不愿的伸手把我拉起来,还得理不饶人的说了一句:“不是你让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么?”
“我也没让你整死我?”
“还锁上我了……”
“我他妈在擂台上跟你打地面呢?”
布热阿好像没长心,在我旁边蹦跶起来了:“拳击也行。”
“去你大爷的!”我虎啊和你打拳击?你那拳头能盖住我半张脸,拳头骨节上的硬疙瘩都快赶上我鼻子大了,这一拳就能给我打废了!
“走,和我回729,央荣、半布拉他们都等你喝酒呢。”
成年人的生气是默默离开,然后互不打扰,这一点,布热阿已经学会了;
可当我捂着自己肩膀向村寨外走去,蹬上了那台打勐冒弄回来的大巴时,我想他应该也学会了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成年人的和好,没有谁给谁道歉,也不存在俩人喝点丧酒的复盘,有可能只是相互点点头,也有可能是打一架过后的风轻云淡,对前尘往事的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