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虽可爱,但她毕竟是仙家,还是顶厉害的仙家,我留她不得。
我耗用奄奄一息的鬼元,动了动指尖,狐狸胸口那束鬼火跳了跳,往血肉里刺得更深了。
她的眉头皱的更痛苦了。
我略微宽了心,凝聚鬼息,抬手想拔出心脉下的桃木刺。
可手才抬起一半,心魂就狠狠一抽搐,痛得我差点散了神识。
那一枚三寸红,竟也往我的魂魄深处钻去。
我不由得又瘫倒下来,余光里是她坚毅的眉眼,每一丝眼波都是绝不退让。
……好狠一只狐狸。
我只能纹丝不动躺在那儿,边用一缕残息苦苦撑着鬼元,边隔空制着她胸口的鬼火,死不放松。
她亦然。
……
我和她就这样僵持着,躺了很久。
我们谁也不让谁,只因都明白,先退缩的那一个,必定是死路一条。
大不了,就拼个玉石俱焚。
栅栏下方,我能看到她脸上的光泽,渐从昏黄的日光,移换成清冷的月华。
寒夜的露水从栅栏滴下来,打湿她毛绒绒的红耳朵,也打在她秀气的眼角,沿着脸颊缓缓滑入泥土。
可惜了。
我心里一声叹。
想我苟活那两年里,这露水是拿来喝的。
……
渐渐地,连月华也暗了下去。
再过不久,就该是黎明了。
我和她彻底耗光了气力,心口的伤处都已麻木,也无力再致彼此于死地。
地窖里安寂了许久,她先开口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怅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