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凰剑眉颦起,摇了摇头:“看她这样抗拒,我们就是把她逼到墙角,她也不会说的。”
十四霜挠了挠头:“那……”
萧凰无奈:“先等等看罢。”
这时,温苓也赶到二人身畔,想起那尼姑的五官,“啧”了一声:“还别说,长得可真像……”
萧凰焉能听不出她的下半截话,趁着还没出口,先横了一眼过去。
温苓被她一道眼色堵住了嘴,只好耸了耸肩:“嗯……巧合罢了。”
边塞。
金红的暮色映着暗蓝的天,染乱了纷飞的鸿雁。
蛮蛮今晚很早就出门了。
她骑着一匹爪黄白马,驱赶上百头出圈的牛羊,迎着浓重的暮光,往水草的方向行去。
望着马背上俏丽的人影,花不二伏靠在毡房外头的木桩子上,满脸的落魄失魂。
白天守着熟睡的蛮蛮,她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她对她是什么,她对她又是什么,她和她之间……又到底算作什么。
之前她养伤时,心眼儿里不过都是自己那点烂事——要么为夫人伤心流泪,要么痛骂野女人和老妖婆,要么就甩脸子闹脾气,想方设法欺负这犬戎姑娘。
直到如今,她才回味出许许多多的异样来。
倘若不是喜欢,她怎会日复一日地体贴入微。无论自己怎样胡闹,都只换来无尽的包容。
倘若不是喜欢,她怎会连最害怕、最抵触的亲密事,都极尽所能地迎合自己。
倘若不是喜欢,她又怎会为着几件微不足道的亵衣,莫名其妙吃了一宿的飞醋。
……
花不二能看出来,她确是喜欢她的。
可她又想不懂,她对她的喜欢是几时而起,又究竟为何而起。
除了皮囊生得绝色,性情却极是任性疯癫,换做任何一个常人,都忍不了她十天半月。
她不明白,蛮蛮怎么能喜欢她这样久呢……
花不二正闷闷地胡思乱想,远处的蛮蛮拽了下马缰,转面一瞥回眸,闪耀在苍茫的夕照里。
瞳仁里,是落日。
落日里,是炽热,是悲凉,是无望,亦是不甘。
——是隙中驹、石中火的一刹那,却似已爱了她许多许多年。
花不二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