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李同光失神地看着自己因为重击而出血的右手,马车却突然一顿。
李同光不快地问道:“怎么了?”
车外朱殷回道:“禀主上,朱衣卫拦住了路,不让过去。”
李同光掀起车帘,打眼一望,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是朱衣卫衙门的大门,有朱衣卫在路口设人障阻断了长街,拦住过往行人马车,不耐烦的喝令着:“都改道!都改道!不许从这儿走!”
周围百姓都敢怒不敢言。
李同光眼中邪光一闪,命令道:“闯过去。”
朱殷得令,驱车直闯。不过片刻就被朱衣卫拦下,一众朱衣卫拔刀喝道:“何人竟敢擅闯——”
话音未落,李同光已从车中跃出,手中长剑未出鞘,对着领头的朱衣卫就是一阵暴风骤雨似地袭击。朱衣卫们反应不及,不过几招之间便悉数被击倒在地。被他打得牙齿横飞,血流满地。
李同光漂亮地收招,傲然站在那群适才还不可一世的朱衣卫面前。
四周百姓心中一口恶气得出,都纷纷鼓掌欢呼起来。
朱衣卫指挥使邓恢听到声音匆匆出来,出门一见是李同光,脚下不由就顿了一顿。脸上依旧带着假笑,沉声问躺在地上呻吟的朱衣卫:“怎么回事?”
朱衣卫满口是血,断断续续地回禀道:“属下……奉命设街障……左使陈尊上他……”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却是李同光提脚踩在了他手上。李同光脚下重碾,眼睛却看着邓恢,目光阴冷道:“邓指挥,本侯好象说过,在本侯心中,朱衣卫只有一位左使尊上。本侯不希望听到别的姓缀在这个职位后面。”
邓恢眼中寒光一闪,脸上笑容未改,别有深意地看着李同光,道:“长庆侯是想抗旨吗?圣上可是亲口说过,以后满朝上下,都不得提那位贼子到底的姓名。”
“我提了吗?邓大人说的乱臣贼子到底是谁,可否明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杀气四溢。围观众人都不由噤声屏气,悄悄退了一步。
却是邓恢先开口,依旧带着那副假笑,语气却已很不客气:“长庆侯,差不多就得了,我劝你见好就收。”
李同光冷笑道:“我今儿就是特意来找你们麻烦的。本侯在合县遇刺,谁是幕后主使,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邓恢脸上的笑容终于沉了下来:“你已经派人杀了幕后主使陈癸,还想怎样?”
李同光一惊:“什么?!”
屋内陈癸的尸首已经被抬至一侧,其余一应物什都还保留着原样。李同光站在房门外,只见屋里满地鲜血狼藉,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打斗,一旁墙上直书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伤长庆侯者,死!”
他怔怔地看着,喜悦和震惊霎时间充满了心头,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邓恢一路留神观察着他的神色,见李同光如此反应,多少已信了凶手不是李同光所指使,却也料知必和李同光有关。便问:“不是你让人干的?是谁?”
李同光已走上前去,掀起尸布察看陈癸的伤口,用手指抹了点血,在鼻端一闻。然后邪邪一笑:“你猜。”说罢径直掉头而去,竟无人敢阻拦。
邓恢看着地上的尸首和墙上的字,笑容越发渗人。
邓恢的亲随孔阳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道:“尊上,这个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我们朱衣卫总堂,还挑明为长庆侯报仇,而长庆侯又看似全不知情,您说,她会不会就是……”
邓恢没有转身:“谁?!”
“就是之前的那位……”
他话还没说完,迦陵便匆匆而来:“属下拜见尊上。”说罢目光凌厉地向着孔阳一横,孔阳心中一凛,立刻噤声,不再说下去了。
邓恢却不理会迦陵,只示意孔阳:“继续说。”
孔阳忙改了口:“是不是就是之前大家一直在传的那些个枉死白雀的怨灵,”他悄悄看了一眼迦陵,又道,“左使前阵子,处置过不少白雀。”
邓恢一晒,讥讽道:“朱衣卫果然蠢货遍地,居然对这些这鬼神之说还信之凿凿。”
他这才转身看向一直恭敬俯身的迦陵,依旧带着那副不知该说是和蔼还是讥讽的笑意,淡淡道:“右使终于舍得回来了?”
迦陵心头一颤,忙道:“属下……”
邓恢示意她闭嘴,只问:“你说说,谁干的?”
迦陵压住心虚,正色道:“属下接到通报,马上赶回安都,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
“废话太多。”
迦陵忙道:“是。属下觉得,杀死左使的,应该就是左使自己。”
邓恢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