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辞低声,在江修临耳边道。
想到这些天来所受的羞辱,以及被迫转学的怒火,周庆眼里闪过寒意,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棍,对准了万辞的脑袋就要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修临下意识伸出右手臂挡在万辞身后,那结结实实的一棍子就落在了他手上!
“啊——!”
江修临昂起脖子惨叫一声,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这一棍子差不多将他的骨头给砸断了。
万辞猛地抬起头,刹那间,她异色的双瞳收缩成一条黑细的竖线。
她正要回头,江修临却猛地勾住她的脖子,这才堪堪躲过了一闷棍。
彻骨的剧痛传遍了全身,江修临痛到发抖,仍然凭着最后一丝气力搂住万辞,妄想用手臂为她挡下更多的伤害。
泥泞地面覆上了一层雪,很快就被外力搅合成一团,血迹大片大片滴在上面,混成了第三种颜色。
江修临手脚冻得发硬,吸进去的冷气仿佛化成了刀子,一片片割在喉咙上,血迹斑驳。
他用僵硬的手指去抓万辞的衣服,掌心感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触感。
万辞回握住他乱动的手,一半青蓝一半碧绿的眸子死死盯着江修临。
江修临本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料,对上万辞的眼神那一刻,他忽然就顿住了。
浓烈的坚定和悲色从少女眼瞳深处蔓延上来,阴森难掩。
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助,万辞沉静得可怕。
江修临后背一阵发寒,他有种错觉,这一切,万辞早已洞悉。
……
这场暴行持续了大约五分钟,随后,店铺老板终于敢打开门出来,拿着铁锨和榔头,连同邻居们吓退了这群要置人于死地的流氓地痞。
—
丁平惠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医院走廊站了很多人,老师、家长、警察,还有几个与江修临交好的(4)班学生。
校长白着脸,额头冷汗直冒,不停抬起袖口擦拭。
周庆的家长一边哭一边拽着警察的袖子,仓皇解释道:“……小庆他不是故意的,我们明明给他转了学校,肯定是有人带着他出来的……”
警察为难地推开他们,然后看向了丁平惠。
万辞在重症监护室躺着,脸上戴了个氧气罩,身旁的机器正安静运作,上面显示了一堆数字和转折线。
丁平惠看不懂,只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询问情况。
医生简单说明了状况,饶是不怎么待见万辞的丁平惠听到那些伤况,也忍不住呆住两秒。
“周庆和他的同伙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幸运的是,除了店老板的目击人证,他店门口的监控也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证据。”
摄像头还没兴起来的年代,除了机关单位指定区域的固定监控外,很少有人在家自费装摄像头。
很巧的是,文具店老板店铺门前,刚好就装了那么一个。
丁平惠也是今天来了之后才知道之前万辞被捅的事,晓得那两个星期,万辞根本不是要参加什么竞赛,而是受了伤不敢回家。
当听到周庆家长说已经把上次的一千块赔偿款给万辞了时,这位母亲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
“你们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独自拿着上千块钱?”
见到她这副模样,孙芳忍了忍,没将万辞在江修临那里休养的事说出来。
形式所逼下,孙芳只能连连道歉,丁平惠简直要被气疯了。
那可是一千块钱啊,一千块钱!对于她家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
万辞也没跟她说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