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朕就不再过多赘述。而今我等身后百万雄师,前去北境必将势如破竹,这毋庸置疑。”于彼骑在马上,神色平静,仿佛一切胸有成竹。马田齐抱拳笑了笑,说道:“大康地宽,我宁国大军北进,一路毫无阻碍,陛下说的三天多了,两天足矣。”“马将军,两天?不眠不休地跑?上了战场也是疲惫之师,如何打仗?而今北境尚未开打,晚一天也没什么”陈美威不太赞同,于彼听完只是微微挑眉。“陈将军这就说错了,战机一天不可误,将士们早到一天,就多一天准备,多一天准备便少一些伤亡。再说了,方才陛下也说了,前线战事刻不容缓,大军还是早到北境比较好。”马田齐搬出女帝,说得有理有据。这前面骑马走着的四五个主帅吵吵嚷嚷,争执不休,好在他们是走在前头,要不然不得被那些小兵听见了,四大军队几个主帅人心不齐,事情就更头大了。像是感受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连秋野都被吵得有些烦躁,于彼直着腰杆,在马背上晃了晃,她安抚似地拍了拍秋野的脖子,而后思考片刻,不带一点反驳地说道:“二位说得都有道理,军队要打仗就要吃饱喝足,在这路上一路奔波劳累,朕也想歇歇,但在前线的清月宗宗主已经来了五道信,每封信都催朕要早些到达战场,好做后续的战略安排”这话不用点明,众人就都知道了女帝的意思,一时无言,只有陈美威还有些不服,微微提高声音喊道:“末将不理解,那是他们修仙之人的事情,我宁国百万大军,为何要听一个非我族类之言!”于彼垂眸,徐大福脸上显出怒容,一截马鞭就飞到了陈美威身上,他也大声喊道:“因为我们人族单枪匹马,不说打不过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就算真能把妖魔打退,也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陛下之决策,何错之有?”陈美威脸色一变,却见陛下都没说话,他倔强地抓住徐大福的马鞭,扬着头一点不想退缩。“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忽然一声夹着冰的话语传来,几位将军人人低下头,不再说话。而于彼却冷着声音先点了一个人,“陈大将军就算做错什么,自有军法处置,徐小将军这是要干什么?当着朕的面用私刑?”于彼又回头看了一眼陈美威,脸上是笑着的,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笑得都看着有些冷。“朕今日头一回见陈将军啊,竟不知陈将军是如此有胆识,不论对错绝不服输,好,很好,我宁国有此大将,何愁输赢。”听着像是在夸人,可人人都不敢笑,噤若寒蝉,一片安静。陈美威呆愣了片刻,骑在马背上都抖着手,要是在地上怕是早就跪下来了,他刚刚是?为将者不听陛下号令,与战友兄弟异心,不知悔改不论哪一条都是在军中大忌。“末将知罪,但请陛下责罚!”陈美威低下头说道。于彼却冷冷笑了笑说道:“现在罚你乱我军心,待大战结束,大军班师回朝那一日,不论最后战争胜利者是谁,不论陈将军战果如何,朕先打你二十军棍!你可有异议?”“末将遵旨。”于彼想了片刻,忽然问道:“徐小将军,你对此举可有异议?”徐大福微微弯下腰,面不改色,“陛下,陈将军为宁国奋战多年,居功甚伟。末将以为,到战争结束之时,可按陈将军战场上的表现,将功抵过,也好不寒了众将士之忠心。”陈美威看了一眼徐大福,向于彼抱拳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末将宁愿受这二十军棍!”“好!陈将军有胆有识,上了战场可要好好表现,朕看好你。”于彼说完便不再说话。百万大军前进确实是非常困难的,大军队伍加上后头的辎重队伍,总长绵延近二十里,进入大康的第二天,他们路过了大康皇都。起先皇都里的大康百姓,见当头挂着宁国旗帜的军队向皇都这边来了,百姓们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又听说宁国的女帝陛下也来了,人人脸上才有些惊讶。他们的国君早在十日前,就带着大康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到了北边的战场,只是当初听说三国皆派出兵马,倒是觉得宁国那个传说中的女帝不会亲自出马。而今听说那位女帝陛下真来了,他们没见过宁国女帝的模样,大康很多人都结伴着,连夜去等在宁国军队必经之地,希望一睹女帝真颜。于彼没有让那些百姓失望。近千人站在官道两侧,远远听见厚重的马蹄砸在泥土里的声音,众人翘首以盼,先看到的是宁国扬起来的写着“宁”字的旗帜,而后就看见在军队的最前头,一个一身明黄色锦服,一头银白长发的男子打马在前。众人微微张大嘴巴,眼睛就只看着当头那个人了,因为那男子在人群里实在是显眼,别人看着就是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只有那人,一眼过去,你就觉得这人是家里宠爱大的阔少爷,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连戏楼里的戏子都没他好看。人群里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传闻里,宁皇天生一头银白头发,这走在最前头的人,一定就是宁皇!”众人恍然大悟,眼睛带着光看着那个扮作男相的人。“怎么宁皇看着像个男的?她不是女帝吗?方才我都没反应过来,那位竟然就是宁国的皇帝!”“想来是为了长途跋涉,方便一点吧。”“宁皇她长得好好看啊!看得我花痴都要犯了。”“且不论身份,你怎么敢对堂堂皇帝犯花痴?要犯花痴我先!”“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百姓们目送于彼骑着高头大马走过,这会儿没了看头,人人准备打道回府了。“哎!等等你们看!”:()念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