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叹了口气。
【阿统,我以前只想混口饭吃,这不是小日子已经没法过下去了吗。】她无奈地说道,【反正我都已经开始偷偷搞一些当局禁止的奇怪信仰了,暴露一些隐藏技能怎么了?这也藏不住啊,我毕竟刚来第六区就收拾了一个失控体。】
况且,适当展露獠牙并不是件坏事,不是吗?
【如果你没有绑定我,今天晚上你会去救那个孩子吗?】
夏年愣了一t下。
半晌后她失笑:【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兼职人性拷问大师。】
【会吗?】
夏年沉默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会吗?
大概率会吧,但今夜一定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夏年作为一个段位极高的感染科义体医生,对感染的研究几乎是站在整个临星城的最前沿。
所以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密教系统的超自然力量在,今天晚上,那个名叫阿吉的孩子大概率会死在那张躺椅上,死在那个昏暗的、潮湿的、脏兮兮的黑诊所里。
无论是丹尼尔、莎莉,或者是夏年,都束手无策。
……因为阿吉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个年纪轻轻的孩子,那个为了生活不得不顶着已经深度感染的躯体、在无数霓虹灯光下工作的孩子,本该是活不过今晚的。
他会在彻底失控之前,就因为失血过多和各种廉价义体不兼容带来的并发症,死在无尽的痛苦和疯狂之中。
感染抑制剂确实可以一时延续他的生命,可那只是权宜之计,况且根本没有人能买得起。
……夏年也买不起。
她更不可能从唐恩诊所偷一支出来,哪怕她有着再正当不过的救人理由。
可临星城死于感染的人太多了,难道每个人她都能救下来吗?她又如何能在唐恩医生如此信任她、给了她一条活路的情况下,偷他的东西,背叛他?
——正如系统所说,要么适应,要么麻木。
夏年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如此绝望的境地的时刻,究竟能撑多久。
幸好,她大概是不用面对那个绝望的时刻了。
【不讨论这些了。】夏年说道,【我这不是有了你吗?】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系统说道。
夏年笑了笑,不再言语。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做了一个彻底改变命运的正确决定。
——至少,对那个想要拯救义体病感染者的她来说,一定是正确的。
……
第二天一早,夏年打着哈欠起了床,满脸写着高兴地来到了唐恩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