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他们几乎不知。
两人抬眼看向嵇恒。
嵇恒目光深邃,颇为感慨道:“大秦现在的制度其实很是粗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潦草,只建立了一个大的框架,内里并没有真正的完善好,但即便如此,大秦依旧给这个大的框架,设定了一些影响悠远的制度。”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戍边制。”
“我不知大秦为何会推出戍边制,或许只是为解一时之急,亦或者是有其他理由,但这套体系,的确很有先见性跟独到之处。”
“只是大秦建立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他对自己创建的体制,具体会产生什么影响都不清楚。”
“而这些并不重要。”
“你们只需要记住的只有一点。”
“大秦创建的这些体制,无论是匆忙上马的,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基本都是服务大秦的集权体制的。”
“这便足够了。”
扶苏依旧满眼困惑。
他没有理解嵇恒这番话的意思。
嵇恒道:“在中央集权制度下,其余体系都是围绕中央集权的,都是为解决集权下的问题的,戍边制也好,大一统之政也罢,都是为解决中央集权下的一些问题。”
“因而大秦的很多问题,都可在这些配套体系下,找到一定的解决之策。”
“只是大秦忽视掉了。”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这些制度太新了,更没有任何借鉴,大秦朝堂对这些制度的使用,也完全只局限在这些制度本身,并没有将其发挥到最大,更没有想过通过这些制度来反哺集权制本身。”
“一味地投入,却得不到回报,这注定会让朝廷越发疲敝。”
“甚至会让朝廷越发难以承受。”
“而这已经偏离了这些制度的初衷,这些制度是来解决问题的,并不是继续给朝廷增加问题的。”
“这同样是大秦这些年政令的问题所在。”
“破旧立新。”
“大秦的确做到了‘破旧’。”
“但‘立新’呢?”
“大秦没有做到,大秦只是建立了一个空架子,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大秦眼下是靠着剥削压榨底层的无尽劳动,来支撑这个空架子,但这注定撑不了太久,因而大秦是需要一些能撑起架子的柱子。”
“大秦自己锻造出了几根柱子。”
“只是横放了!”
嵇恒目光幽幽的看向天穹。
扶苏跟胡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苦涩,嵇恒说的这些太过高深,他们实在领会不到,也理解不到。
更想象不到。
但他们也听明白了。
大秦推出的很多政令,其实都很有见地。
只是没真正利用上。
扶苏拍了拍衣襟,让自己看起来相对整洁,肃然的朝嵇恒行了一礼,道:“还请先生指教。”
嵇恒没有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