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从那时起,陛下就已定下了立扶苏公子为储君的想法。”
“而且……”
“立储不是结束。”
“而是一场大幕的开始。”
“这方面胡亥公子知道的也不多,但从胡亥公子口中,下官的确听到了一些消息,就是陛下会在立储后,以巩固扶苏公子储君之位的名义,颁发一些政令,用以改变一些当下情势。”
听到赵高的话,原本没太在意的杜赫,一下子精神起来。
双眼散发着慑人的寒芒。
赵高眼中露出一抹冷冽,继续道:“陛下前段时间之所以没有上朝,并不是真的身体欠安,而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营造立储的氛围。”
“继而才有了后续的立储之事。”
“眼下百官都认为陛下身体欠安,也都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实则都落入到了陛下的算计之中,而眼下陛下身体欠安,储君新立,到时陛下为了让储君坐稳位置,做一些过激的举动,想必诸位大臣也能理解,也会做出相应退让。”
闻言。
杜赫瞳孔微缩,额头有白汗溢出。
他凝声道:“你可知陛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高轻蔑的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一个宦官,又哪有资格知晓这些?但能让陛下这么处心积虑,定是牵连甚广的事,不然陛下为何要突然对立储这么上心,甚至还这么急忙就确立?”
“陛下过去何曾这么急切过?”
“此外。”
“胡亥公子在岭南遇袭的事,你们恐大多都有所听闻,但直到现在,已过去了大半月了,陛下对此还没有给出定论,你们心中难道真就没有疑惑吗?”
杜赫上下打量着赵高。
他对赵高说的话,已是信服了几分。
岭南的事一直压着,本就不正常,只是始皇不开口,他们作为臣子,自不好去过问,而且毕竟涉及到皇室颜面,岂是他们能插手的?
但经过赵高这么一说,杜赫又如何不明白,这是陛下另有想法。
而且所图恐怕不小。
只是赵高把这些消息告诉自己,究竟是有何用意,又意欲何为?
杜赫也并没有遮遮掩掩,直接了当的问道:“不知赵中车府令,将这些消息告诉给在下,究竟想做什么?”
赵高呵呵一笑,道:“杜少府多心了。”
“我赵高并无什么想法。”
“只是想告诉你们,胡亥公子并非主动退出,而是不得不退出,也没办法去继续坚持,如果当时在朝堂上继续相争,定会惹得陛下不满,所以还请诸位重臣不要介怀,这实在非胡亥公子本意。”
杜赫深深的看了赵高一眼,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从容道:“既然是陛下的要求,胡亥公子避让也是情有可原,我等身为朝臣又岂会怪罪公子?这次也多谢赵中车府令,将此等重要消息告知。”
赵高笑了笑,双眼眯成一条缝,点头道:“消息我已经告知了,也就不就此多逗留了,杜少府这段时间可要多加留心,朝堂可未必会太平。”
说完。
赵高快步离开了。
等赵高彻底走远,杜赫目光陡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