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是中毒了吧。”
“微毒。”嵇恒很是平和的开口,边说边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
胡亥脸色一黑。
他又饮了一口凉水,并没有吞咽下去,只是包在口中,但很快就又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东西有毒你还吃。”胡亥很是无语。
“毒不死人的,人没那么脆弱。”嵇恒似根本就不在意,笑着道:“你不是去岭南了吗,那边我记得盛产各种果蔬,其中还有各种菌子,其中不少都有毒,但若是烹饪得当,那也是相当美味。”
“以后若有机会,其实可以试试。”
嵇恒满怀期待。
他算了下时间,眼下已是六月下旬,似正到吃菌子的时候,不过他现在身在咸阳,却是没办法过去。
只得心中神往一二。
胡亥脸更黑了。
他本以为嵇恒是不知道这东西有毒,结果不仅知道,甚至还想去吃那些带毒的菌子,这让他彻底无语了。
嵇恒这已经疯了!
嵇恒吃着秦椒炒肉,心中却在想着菌子,突然又突然在心中涌起了一个很久远的恶趣味,他很想让瞎子去吃吃菌子,然后很好奇瞎子吃了菌子后,眼前会不会浮现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胡亥自不知道嵇恒的想法,若是知晓,只怕会更加认定疯了。
方才嵇恒提到岭南,这也让胡亥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抱着一桶凉水就坐了下来,问道:“嵇恒,你这说到岭南,我这次过来找你,还真就跟岭南的事有关。”
“我在岭南遭遇了袭杀!”
“而且我在岭南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投书。”
“上面很直白的写着军中有百越人的奸细,而且目标似直指南海大军的主将赵佗,只是我把这事告诉给父皇时,父皇却把我数落了一顿,还给我看了,赵佗前几日送过来的奏疏,上面写着南海军中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你认为呢?”
闻言。
嵇恒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起来,眉宇间多出了几分凝重,他看了看胡亥,低头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缓缓道:“赵佗有没有异心,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始皇如何认为,朝堂会这么认为。”
“可父皇似对赵佗的奏疏很信服。”胡亥迟疑道。
嵇恒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道:“不要妄自去揣度始皇的想法,也不要片面的听始皇如何说,要看始皇后续如何做。”
“赵佗有没有异心?”
“有!”
“但他不敢反。”
胡亥蹙眉,有些不理解。
赵佗既有异心了,为何还不敢反?
嵇恒放下手中筷子,淡淡道:“赵佗这个人做干大事而惜身,他并没有十足谋反的意志跟决心,而且他手中的将士,并不是他赵佗个人的私兵,而是始皇的私兵,大秦的士卒并不会真的唯他是从。”
“方才听你的话语,恐我给你的锦囊都用上了。”
胡亥连连点头。
嵇恒道:“我给你的那些话,对士卒的安抚作用很强烈,也会消解他们对秦廷的怨念,只是也会引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满,所以才有了你后续出事,若赵佗真有心动你,你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所以赵佗对你是没有杀心的。”
“准确说是不敢杀你。”
“赵佗是一个相对怕事的人,有心但无胆,除非是真的情势已至,不然是决然不敢真自立的,甚至但凡受到压力,都会满心不安。”
“然正如你所说,赵佗其实是有异心的。”
“这其实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