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相关律法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过去是法无禁止即可为。”
“现在是法无授权即禁止。”
“一来一回商贾敛财的余地就太小了。”
“盐商只能贩盐。”
“参与贷钱、买卖田地、买卖人口等,都将视为违法。”
“这是在商贾头上悬了一柄剑。”
“一柄斩首的剑!”
“律令一出对商贾的影响太大了。”
“关中的盐商铁商,也注定为天下商贾憎恶。”
“对商贾而言,夺人钱财如同害人父母,官府律令的出台,又因盐铁商贾引起,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闻言。
扶苏若有所思。
杜赫点了点头,赞许道:“钟先生考虑周全。”
“方才将那些商贾放回去,便是让他们冷静一下,让他们意识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了保命,他们只能倒向朝廷,而想让朝廷庇护,无疑是要提供一些朝廷看得上的东西的。”
“而这东西便是盐铁!”
杜赫收回目光。
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钟先生完全是将商贾吃透了。
吃的死死的。
分明是他将商贾逼上了死路,而今摇身一变,却成了商贾的大救星?
商贾心中分明恨得要死,明面上却只能强挤笑脸道谢,这份将人玩弄于鼓掌间的算计,实在令人感到心悸。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也不过如此吧。
扶苏面色微异,经过这番话,他也明白过来。
只是这种感触似曾相识。
他记得上次嵇恒就说过一个例子,派人将乞丐的腿打断,然后再下场给乞丐一个碗,乞丐对此还要感激涕零,而这两次下来,嵇恒是将商贾的两条腿都打断了,只是这次是给了一副拐杖。
两次实质是一样的。
扶苏深深的看了嵇恒一眼。
他起初认为这种做法并不适用,但见嵇恒接连使用了两次,而且效果都出奇的好后,对此彻底上了心,暗暗将一些细节记下,就连扶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种做法这么上心。
嵇恒笑着点点头。
这的确就是他的意图。
商贾没有意外是不会将盐铁交出来的。
没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