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
“现在距正式出兵瓯骆地区,已没有太长时间了,朝廷就算要换帅,也不会急于一时的,至少要等这次战事平息,因而这次出兵,务必要彻底**平瓯骆,将整个岭南彻底收复。”
“而在这段时间,也可观察朝廷的后续举措。”
“但就我这段时间收到的信息,陛下似对天下现状有了不满,不再追求过去的靡靡太平,而是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斧正天下过去的问题,冷静下来的陛下,不会给六国贵族任何机会。”
“现在主动辞去主将一职,或许还能得陛下宽心,网开一面,若是真让朝廷查出了什么,到时再去辞主将,恐怕已无任何作用了。”
赵佗现在很冷静。
他很清楚的明白其中的一切利害。
而且他很早就明白了。
只是过去朝廷的种种举措,令他有些寒心,加上吕嘉等人的不时怂恿,让他渐渐生出了想法,然而他并没有主动表过态,但也没有义正言辞的驳斥,这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所以他很清楚。
无论再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再怎么把问题都归于赵眛,最终都摘不干净的,以始皇的城府心计,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真伪?
他辨不清的。
以退为进,主动承认,才是正路。
到时陛下念在多年君臣的份上,念在他这些年为大秦戍守边疆、镇压百越的面上,或许还饶他一命。
不然,难也!
赵佗沉思了一下,缓缓道:“虽然有些事已经定下,但有些尝试还是要去做的,胡亥是定会将此事禀告给陛下的,而你之前已经将军中知晓有百越人细作的事告诉给了胡亥,等会我还会另写一份奏疏。”
“将百越人的情况说明。”
“然后派人尽快送往咸阳,而且速度是越快越好,最好是赶在胡亥之前,抢先一步,送到陛下手中,而且还要让传令的时间,要先于胡亥知晓的时间,这或许就能减轻陛下的怀疑。”
闻言。
赵眛眼睛一亮。
现在胡亥是基本认定军中有百越细作,那他们干脆就不否认,甚至不仅不否认,还要提前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咸阳,这个‘提前’禀告,若是得成,便可洗掉他们身上的一定问题。
他们最多也就是失察。
至于后续赵眛的问题,也只是被人蛊惑,蒙蔽了心神,这才险些误入歧途,但后面迷途知返,这未尝不是将功补过。
而且这一来一去差别可就大了。
若是没有提前送上奏疏,朝廷只会认为父子二人是被揭穿了真相,最终没办法只能无奈承认,但若是提前送上奏疏,军中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只是赵佗舐犊情深,想让赵眛戴罪立功,所以才迟迟不敢上报,但谁知险些酿成大错。
这两份奏疏,一份是说明细作。
这是正常奏疏。
另一份则是向上求情,这是事情被‘揭发’,赵佗担心会被朝廷误解,连忙向朝廷的解释。
赵眛激动道:“孩儿明白了。”
赵佗点点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你跟六国贵族还有百越人来往的事,必须给我说明白,那些时间很早的,说的越清楚越好,至于时间稍晚的,那些事我会尽量替你瞒下,而那些人则必须全部清理掉。”
赵佗平静的开口,眼中充满了杀气。
赵眛连连点头道:“孩儿多谢父亲出手,有父亲谋划在前,料咸阳那边也查不到什么问题,而且我说的都是真的,朝廷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东西,只要咸阳找不到我后续的切实证据,父亲也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只是两份奏疏的时间有些太紧了。”
赵佗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又能奈何?只能姑且一试,若是不成,也是我自己教子无方,又岂能再说什么?”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