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魏昊问道。
“俺都不认识……魏老爷,开玩笑了哦。”
那壮汉打了个嗝,搂着美娇娘道,“俺便是北阳府府衙的总捕头……嗝!张……张……张德!嗝!”
魏昊一听,顿时大怒:“你这个蠢货!你儿子张阿韦过了今晚就要给人做鬼夫,你却还在这里消遣!不怕你儿子头七来掐死你个混账慈父吗——”
说罢,魏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一巴掌抽了过去:“说!这‘画皮弄堂’还有什么勾当没有?!”
总捕头张德原本还迷迷糊糊,此时被魏昊一通吼一通打,顿时酒醒,连忙叫道:“阿韦天天陪陈大郎打牌,怎么可能失踪!他便在‘丹青房’,每天都有酒食送进去招待——”
忽地,张德捂着脸,见魏昊一脸怒容,顿时也急了,知道一个新科举人不会吃饱了撑的来妓院消遣他一个总捕头。
当即转身往里面冲,一边跑一边叫道:“‘丹青房’有个旧年地道,可以通城外庄园,难道哥儿去城外了?!”
总捕头也是急了,魏昊跟了上去,运气于目,异瞳扫过整个“画皮弄堂”的园子、楼阁,竟是发现有一处楼阁简直就是阴气森森,根本就是阴宅,全然不是住人的地方。
魏昊站定,立刻指着那处问道:“那里以前是做什么?!”
老鸨上前道:“以前是旧堂子的一处……”
“滚!你是老板?”
扭过头,魏昊盯着之前张德搂着的女郎,“说!不说,我一掌毙了你!”
全场哗然,那女郎花容失色,却还强自镇定:“妾身虽然卑贱,却也是教坊司挂名的,老爷固然可以杀了妾身,却也要吃罪呢。”
“笑话!我乃‘千牛卫司仗使世袭左千户’,别说杀你,只要证据确凿,整个北阳府,没有我不可杀之人——”
这一声吼,魏昊震得全场死寂,而后,魏昊再问,“现在,你说是不说?”
“那、那便是‘丹青房’……”
“我问的是,以前是做什么……”
“是、是、是**新来姑娘的地方……若、若是不从,便有苦头吃,真有性子烈的,折磨致死……也是有的。不止此处,天底下所有的勾栏……都是如此。”
这女郎虽然害怕,但是魏昊却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恨意。
顿时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此时魏昊并不纠缠,他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丹青房”跟阴宅一样了。
原来埋了太多人。
“哼!”
魏昊前往“丹青房”,此时心情忐忑的北阳府总捕头张德已经双腿发软,他不敢推门而入,只是喊道:“哥儿,今天有两条大桂鱼,可要蒸了吃?”
“爹,有甚么吃的,都只管拿来……”
“好嘞!好嘞!”
张德顿时大喜,底气也足了起来,对魏昊大声道,“魏老爷,您也真是人吓人吓死人,里头可不是哥儿他们在打牌?”
只听房间内,果然是稀里哗啦洗牌的声音,不多时还有摸牌声传来,时不时更有女郎的嬉笑声。
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德笑道:“少年人消遣,让魏老爷您看笑话了。”
“我看笑话?”
魏昊是真的笑了,一脚踹开房门,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很是豪华。
中间果然有三五个妙龄女郎围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个魏昊认得,正是陈孟男。
然而也只有外面瞧着像,当魏昊进入其中,一脚践踏,整个屋子都起了变化。
只见这几个少年,一个变作一具骷髅,一个变作掉了毛的鹦鹉,一个成了背上流脓的癞蛤蟆,一个是头尾不分的大蜈蚣……
至于那几个女郎,全然都是一副副白骨,嘴巴开合,一张一动,把张德惊得大叫:“俺的儿——”
张德正要冲过去,却被魏昊单臂挡住,轻轻一拨,张德整个人就倒退了回去。
“果然是‘丹青房’,好一副妙笔丹青,画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