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在极力控制,但他的声音依旧在剧烈的发颤,抓握在座椅两侧的手指更是在煞白中扭曲变形。
云澈本是准备全部如实告知,但夏弘义这般模样,他明白自己已是无法实言,只能面不改色的道:“据说,她的身体一直抱恙,这些年虽一直在努力续命,但最终,还是病逝于月神界。”
如果他直言月无垢是为月无涯殉情而死,对夏弘义而言,无疑是极悲之上再加重创。
“另外,她病逝时……她的女儿伴于她的身边,并亲手将她安葬。”
最后一番话,他希望可以对夏弘义稍做安慰,但依旧执拗的不愿提及“夏倾月”之名。
“是么……是么……”夏弘义双目盈泪,口中呢喃:“我还以为,那个世界……她终可以摆脱病魇,如此……纵终生不见,我亦甘愿……”
“没想到……竟然还是……”
他重重吸气,内心剧痛间,已是难以言语。
有些悲伤,绝非他人的劝慰可以化解。云澈心知肚明,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池妩仸,站起身来:“夏叔叔,无论如何,请你善待自己,你的膝下,还有元霸需要你的注视。”
“相信如夏叔叔这般胸襟如海的人,定可很快走出悲切。我们便不再叨扰,过段时日,我再和元霸一起来看望你。”
夏弘义一生从商,极重待客之仪。但此刻,他心中已被伤痛充斥,无心容他,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无力道:“去吧……让元霸无需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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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不再说话,准备离开。
池妩仸却在这时忽然开口:
“夏先生,我有一事相询,还望不吝解惑。”
“?”云澈驻步。
哪怕不刻意带上半点魂力,池妩仸的魔音依旧是穿魂劫魄,绝非夏弘义可以抗拒。他缓缓抬首,目光依旧颤荡失色:“请说。”
池妩仸缓声道:“你与令嫒夏倾月,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思虑,夏弘义直接道:“自倾月与澈儿完婚,前往冰云仙宫后,我便再未见过她。”
“哎,转眼已是二十多年,不想那一日,竟是永诀。”
云澈眉角动了动,但并未开口。
“……”池妩仸淡淡点头:“感谢告知。”
走出黑月商会,云澈和池妩仸却都没有撕空返回流云城,而是脚步无意识的向前迈动。
池妩仸月眉紧锁,以她的心力,极少被困惑至此。云澈似乎亦是心事重重。
“奇怪,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池妩仸连续的低念着。
“哪里奇怪。”云澈心不在焉的道。
池妩仸看他一眼,道:“夏弘义面对女儿之死和先妻之死的反应,差别也着实太大了一些,你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不想提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云澈道。
池妩仸淡淡而笑,声音慵然绵软:“真正的不在意,是入耳入目时皆心无涟漪,而你这般过于用力的避讳,反而说明你对她难以忘却,更难以不在意……你避讳的越是强烈,越是如此。”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不想提她。”云澈面无表情的道。
池妩仸没有因云澈的态度而中止,继续道:“恨她的残忍绝情,与留忆她曾经的美好,其实并不冲突,更不是什么错误。”
云澈伸手扶额,满脸无奈道:“你又来了。”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万事皆已尘埃落定,但池
妩仸一直对夏倾月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