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挑眉看向沈妙容,好像在等待沈妙容给自己的一个合理的解释。沈妙容听见陈蒨的质问,昂起头十分倔强:“那又如何?我又不难过。”“真是个小女人。”陈蒨嗤笑一声,“明明担心我,却敢做不敢认。”若是临川王府不是全府上下都身穿素衣,王妃失魂落魄怎么有人能知道王府确实气数已尽,陈蒨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自己行军打仗多年,这点小手段还是不在话下,若是在战场上,这就是所谓的诈降。而看到沈妙容双目失神呆滞的样子,心中还是免不了一痛,柳霖以为自己在房中等待,当然不知道宠妻的陈蒨其实已经遮掩的很好,然后在人群之中看着。这一问,不过也是想听听沈妙容对自己的深情。只可惜,沈妙容的深情,是很少机会表现出来的。早些年在跟随叔父东征西战为了南梁的时候,陈蒨的心中只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之后建立南陈,陈霸先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可是那个位子的人原本应该姓萧,而不是陈。臣为君死忠,子为父死孝,这天经地义,只是叔父后来的礼法,所谓的纲常,在陈蒨的眼中有些迷茫,如此一来,一开始发动战争是为了什么?从太守大人到显赫的王爷,原来只是紧紧差了自己叔父是皇上的这一点,陈蒨镇守南皖,那时的他,为得不是叔父,而是他自己。他要证明,这南陈和南梁不一样,他们是不同的。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南梁和南陈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当权者不再,百姓依旧水生火热,甚至有些人已经麻木,这个时候陈蒨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原来一个人是不够的,这样的渺小。他要的其实不多,不过就是天下大安,家中和谐罢了。可是南皖出乱,比起南皖出乱,更让陈蒨心惊胆战的是临川王府出事,沈妙容身中不知名的毒,而陈伯山被人掳走,一众人等全都成了干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南陈这时,叔父逝世的消息从京都传入还在南皖的陈蒨这里,他只要一想到南陈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一想到那些大臣唇枪舌剑,每个人都是冠冕堂皇的说一下民生问题,他就从心而生的厌烦,克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在南皖的陈蒨急中生智,若想出世,比先破世。这其中的玄机更是和自己非常能了得来的一位大师所说,陈蒨棋行险招,将自己的死讯传入京都,所有人的都以为临川王死于非命,殉于公职,无比感慨。陈蒨只是将自己的头靠在沈妙容的肩上,有些眷恋:“妙容,我此生惟愿,山山水水,与你共游。”沈妙容听见陈蒨这句话,突然间泪眼朦胧,哽咽道:“迟了,已经太迟了。”“我现在身患剧毒,时日不多,只怕是这个孩子,也出不了世。”沈妙容有些颓丧,将自己的额头靠在陈蒨的怀中,眯眼看到床上和陈伯茂玩的陈伯宗,眼中只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涩。“你若是就这样放弃,可不是我认识的沈妙容。”陈蒨吻了吻沈妙容的眉眼,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温柔,“你患如何的毒,柳霖尚且还不知道你又怎么这是剧毒,命不久矣呢?”沈妙容抬眸撞见陈蒨那双坚定黝黑的眼眸,将要说出的话被吞进自己的腹中,沈妙月所这毒乃是剧毒,比连珠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可见这种毒性的可怖之处。沈妙容有些难过,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你放心若是有我在,我定然会护你周全。”沈妙容微微一怔,有些难言,说不出去的情绪在喉咙间打转,柳霖在自己面前也是这样担保的莫柔,陈蒨现在的神态就像是当时的柳霖,简直一模一样。沈妙容抹去了眼泪,问道:“子华当真?”陈蒨抿唇:“当然当真。”沈妙容身中的毒,自己虽然不知,但是柳霖在身边,往来书信已经说了七七八八,连珠又有很难,世间万物都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研制出来的连珠,谁自然就有法子破掉。他聪明一世陈蒨提到柳霖,柳霖的妻子莫柔可是自家夫人看重的人,听听柳霖说沈妙月之前找过莫柔,想要对莫柔不利,想到沈妙容很担心,将沈妙容的手拉在自己的掌心。“莫柔在吴兴被柳霖照顾的很好,你放心,柳霖虽然不着边际,对于莫柔却是上心的,之前沈妙月和莫柔在吴兴虽然是有纠葛,但柳霖可是将莫柔藏在屋中宛若美娇人一般,怎么能够让莫柔受委屈,更别说会让莫柔陷入危险,柳霖既然能向你保证,就说明这件事情在他眼中还不构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