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久没有回去了,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点想我家丫头了,不知道她想不想我,不过就算她不像想我,那肯定想儿子,我就不信她看到我把柳风珏带回去,她还不好好奖励奖励我!”柳霖听见沈妙容这样一说,愣了一下,明明自己的身上有这么多麻烦事和难题,不赶紧解决自己的事情,反而是关心别人,不过提起莫柔,柳霖还是心中微微一暖,话匣子拴不住一般的滔滔不绝起来,“到时候我就要向她邀功,让她狠狠的亲我一口,要在嘴唇上涂上最浓的红纸,哈哈哈哈,一定很……”柳霖说着说着,停住了,看向沈妙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坐在沈妙容对面,严肃而凝重:“她怎么了?”自己早该意识到的,沈妙容在上马车的时候就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和自己一模一样,他知道的消息,都是一个王爷传过来的,自然陈武帝驾崩也是一样,他急急忙忙将这些消息告诉沈妙容,为得是想要她好做打算,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丫头怎么样。“她……”沈妙容张口,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空洞的眼神就这样顺着垂下去的眼眸,直直看向地面,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不看柳霖的眼睛,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她走了?”柳霖猜道。沈妙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眼尾的泪珠滑落,利落的让人心疼。“你回去吧,这里我来解决,不管是临川王府的风波,我的谣言还是陈蒨的死讯。”沈妙容捂着心口,眼睛有些眩晕,但是还是死命的支撑着。柳霖看着沈妙容捂着心口,硬生生撑着的倔强,有些于心不忍:“你如何知道莫柔已经走了?可是沈妙月给你说的?”沈妙容点点头,颤抖的眼睫毛宛如濒死的蝶翼,还在垂死挣扎一般,眼角的清泪滑过脸颊,让人心生疼惜,柳霖一顿,若是陈蒨看到沈妙容这幅样子,定是要心疼死。自己不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怎么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沈妙容。“没有想到一向精明的沈二小姐,居然会这样这样轻易的相信。”柳霖摇摇头,说出了真相,“沈妙月找莫柔是在我们游山玩水之后,我就担心沈妙月会对莫柔不利,莫柔只要离开我的视线,那么她已经死掉了,也就是说已经不存在。”沈妙容抬眸,七分疑惑,三分吃惊:“什么?”沈妙月那样的肯定,说起莫柔那么恶狠狠的语气和眼神,她心里的波澜就怎么样也平息不了,柳霖这样一说,自己空悬着的心又落回了地面。“只要有我在,莫柔就不会有事,沈妙月就算再怎么厉害,歪门邪道再怎么让人叹服,也是旁门左道。”柳霖眼眸中有些许不屑,他勾了勾唇,接着说,“她既然能趁我不在上门找莫柔的麻烦,那么我就能让她以为莫柔已经死掉,护她安全一生一世。”不知不觉间马车走到了临川王府,柳霖掀开窗外的流苏,背对着沈妙容说道:“耳听未必是真的,眼见也未必为实,眼前的临川王府又真的是临川王府吗?”沈妙容听见柳霖这样说,有些云里雾里,从马车下来之后便看到临川王府所有人都是一身素衣,白色卷天席地,晃着沈妙容的眼。迎面而来听到的是一声又一声的“王妃”。痛意已麻木众人皆是垂眸肃穆站立,沈妙容从这些人中间走过去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一步一步,只见棺椁就在王府院中,上好的楠木,在棺椁旁边,被风吹起,翻飞的纸片胡乱飞起,天空中有些凌乱,恍惚间想起来陈蒨曾经对自己说过因为大雪结缘的他们两人。“王爷呢?”严淑媛上前,有些愧疚:“王妃,王爷在这里。”“你走开!”浅画推了一把严淑媛,眼神十分厌恶,低声在沈妙容耳边说道,“王妃,都是这个女人,伯山被人掳走不说,有难不向我们说,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就没有这种人!”王府中严淑媛是陈伯山的母亲,但是却并没有名分,府中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爷独独专宠王妃一人,其他的人都看不下眼去,早些年在平定侯景之乱的时候,这个女人被王妃和王爷救起,便在王府中住下了,因为王妃和严淑媛关系极好,府中人也不说什么。浅画说的声音并不大,声调也并不高,所以,那些人都没有听见多少。伯山被掳走?怪不得严淑媛会这样对自己了。她现在不想去想太多,看到眼前的棺材,心中痛意已经麻木,只剩下习惯性的痉挛,她脚下踩空又机械性的站起来,一点一点上前,只觉得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