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鸻抬头看到,这牢房已经是这地下通道的尽头——再无前路。
不过正是此刻,他感到手中金焰之环隐隐发热。
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说道:
“不可思议,你听说了吗,国王陛下竟然要在戈蓝德举行一场庆典。”
方鸻向那个方向看去,他确信自己之前听过这个声音,但并不是执政官加西亚、大长老或者流浪者阿尔特之中任何一人的。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一个狱卒的形象来。
而接下来的另一个声音,也是属于另一个狱卒的:
“怎么?丰获祭典不是才刚刚过去么,距离下一个节日还有两个多月呢,可惜依督斯不举行丰获祭典,这里的伊斯塔尼亚人只清楚它们的丰获祭,那要到明年去了。”
“再加上依督斯不下雪,因此冬猎祭典也很少举办了,这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
方鸻看到两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第一个人摇了摇头:“和那个无关,只是国王陛下为女儿举行的婚礼而已。”
“噢,又是哪个家伙走了狗屎运,为公主殿下所看中了,”第二个人好奇地问:“让我猜猜,是卡拉图大人?”
“正是,”第一个人点了点头:“不过不止是他,还有一个我们这儿的熟人呢。”
“谁?”
“当然是那位屠龙者的后人了,听说他从古塔回来,就是为了赶上这场婚礼。”
两人一边说,一边又点怜悯地向方鸻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但方鸻当然明白,他们看的不是自己。他回过身,果然看到脸色苍白站在那铁门之后的伊芙,她近乎哆嗦着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嘿,小姐,”两个狱卒看向这边:“你在问我们吗?”
伊芙缓缓点了点头。
“可我们为什么要回答你呢?”第一个狱卒坏笑着答道:“你上次向大人告我们的状,可是害得我们好惨。现在倒好,你自己来了这个地方,害得我们也跟着你调到了这下面一层。”
伊芙咬着嘴唇,神色惨然地看着这两个人。
狱卒嘿嘿低笑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通融,要是你让我们摸摸你的小手的话,倒不是不可以考虑。毕竟上次你诬陷我们说我们动手动脚,可那一次我们还没碰到你,就被你给挣开了——”
“你害得我们两这么惨,总得给我们一点好处吧?”
“你们!”
“不行就算了,”那狱卒答道:“我们这一次离你可是远远的,你不会又说我们想对你干什么吧?”
第二个狱卒也冷声道:“就让这个贱女人一个人呆在这里好了,可怜巴巴地等她那个永远也不会抵达的情郎来救她。呵呵,真可笑,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女人。”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去。
但伊芙握着拳,指甲陷入肉中,几乎从掌心中滴出血来。
她几次欲言又止,而直到两人快要走到黑牢尽头是,少女才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们:“等等!”
两个狱卒互视了一眼,回过头来看着她。
少女惨然地看着两人,眼中带着厌恶答道:“我、我答应了……但你们要敢进一步动手动脚的话,别忘了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而且你们要是敢骗我的话……”
她闭上嘴巴,便不再出一言。
方鸻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由张了张嘴。他多想告诉这少女,这一切都是谎言,约修德从来没有迎娶过什么国王陛下的公主,他后来的妻子,也只是一位他的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