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乔收到了苏娥皇投来的一封拜帖。称她南下去往洛阳,途经晋阳,得知小乔也在此地,惊喜,特投帖前来拜会。
春娘说:“女君不必理会便是。”
小乔道:“我也是无事。她既来了,还投了拜帖,会会也无妨。”
春娘一愣,悄悄看了眼小乔,见她面带笑容,神色如常,便转身出去回话。
春娘走后,小乔弃了昨天那封原本已经写了一半的回信。重新提笔写了一封,信中讲了几句自己近况后,也用调侃的语气说,蒙夫君每晚梦中有我,蛮蛮甚感荣幸,蛮蛮的梦里,怎敢还会有别的郎君?
信末,她又添了一笔:闻刘苏氏左冯翊公夫人玉驾不日前亦到晋阳。远道而来,且知夫君与刘苏氏有旧交,是故不敢怠慢,我愿代夫君尽接待之谊。夫君大可安心,不必挂怀。
写完了信,待墨迹干,她卷了起来放入信筒,叫昨日来的信使带了上路。
……
小乔在衙署后宅的一间偏厅里,见了来拜访的苏娥皇。
去年底鹿骊大会之后,苏娥皇离开渔阳,将近一年时间过去,她看起来依旧是小乔记忆里的样子,华服美饰,极有风情,风度看起来也是极好。
一见到小乔,先就称赞小乔美貌风采更胜从前。笑道:“知我为何一直唤女君为妹妹?除了我与老夫人有亲,小时和仲麟又有来往,是故觉你亲近之外,也是我从小见旁人家中,阿姐阿妹出则同游,入内共帕,亲密无间,一直心向往,奈何我家中唯我一个女儿,难免抱憾。见了妹妹如此脱俗人物,心生羡美,且我又比妹妹虚长几岁,这才托大自己乱叫着,妹妹不会笑话我吧?”
小乔请她入座,笑道:“夫人何须如此自谦。玉楼夫人之美名,天下何人不知?我却不过一后宅妇人,先前在渔阳,终日忙于中馈琐碎、侍奉老夫人与我婆母。到了这里,不过也只知道尽心侍奉夫君罢了,旁的一概不通,怎担得起夫人如此溢美?至于唤我为何,些须小事,随夫人心意就是,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何至于笑话?”
苏娥皇望着小乔,脸上依旧带笑,但笑容却微微滞了一下。
……
去年,在中山国,她第一次见到了乔女。至今二人虽也碰面过数回了,但每次近旁都有徐夫人在。
苏娥皇留意到,乔女大多时候沉默着,和自己的对话更是寥寥。
就是这仅有的几次短暂碰面里,苏娥皇暗中估量魏劭这个娶自兖州乔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