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柜被小汪喊回家吃饭,梁墨下工,四邻家中也升起炊烟。
楼云春穿一身公服,腰佩蹀躞,踏着斜晖而来,看得万清淼直发愣。
“贞吉。”楼云春唤道。
万清淼回神,立即屁颠颠儿跑上前,“姐夫你回来啦!”
去充州接母亲时,万清淼挤兑楼云春那酸眉醋眼的小气样犹在眼前,跟此时的狗腿样判若两人,令胥姜很是不解。
“母亲,贞吉这是怎么了?”
溪芷笑道:“他打小便敬畏公门官差,见小楼这番打扮,自然乖觉。”
胥姜喷笑出声,这弟弟倒是能屈能伸,很识时务。
楼云春回来,人也就齐全了。
胥姜打烊关门,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去溪芷所住的小院,替万清淼接风。
席间,万清淼絮絮叨叨地说起一路见闻,又拉着楼云春东问西问,打听大理寺,打听他办理过的奇案,打听他去北庭的经历。
楼云春都很耐心的回答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万清淼便对他由惧到敬,由敬到服了。
楼云春听着他的吹捧,喝着他斟的酒,看了胥姜一眼。心想这二人不愧为姐弟,都对他这身公服有莫明的执念。
若是早知这身公服对万清淼管用,就该带一身去充州,免遭挤兑。
有万清淼一声声‘姐夫’下酒,楼云春毫无意外地喝醉了。
胥姜让万清淼落脚在小院陪母亲,将其随从安置在云来客栈,直至夜深,才带着楼云春和茵茵回家安歇。
回到楼宅,胥姜怕打搅长辈歇息,只让茵茵去给柳眉通报了一声他们回来的消息,便带着醉猫回房了。
好在楼云春酒品佳,醉酒后也不折腾,任由胥姜为其更衣、擦身,然后乖乖上床歇息。
临睡前,胥姜怕他隔天酒醒头疼,便拿巫栀给的解酒药给他喂了两丸,然后搂着他安心入睡。
睡到半夜,觉得身上有人作怪,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怎么了?”胥姜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头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楼云春蹭了蹭她的手,然后拉到唇边啄了啄,眼里透出幽暗又炙热的光。
他哑着嗓子道:“我饿了。”
胥姜见他此番情态,心头警钟大作,脑子立即清醒过来,然后小心翼翼抽回手,退到床边磕巴道:“小……厨房里煨着汤,我、我去给你盛。”
说罢,便要缩下床。
可她刚探出一只脚,便被猫爪子按住,随后将她叼进窝里,大火烧开,小火慢炖,熬成了一锅绵软又香甜的羹汤。
隔天一早,天还未亮,楼云春便去上朝了。临走前黏黏糊糊、百般不舍,最后是被胥姜拿枕头砸出门的。
等人走后,胥姜双手合十,诚心感激圣人之勤勉,救她一条小命。
随后便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发呆,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已是第三次了,楼大猫这‘饿疾’究竟是打哪儿犯起来的?
不行,等天亮后,她得去找巫栀问问。
怕不是得了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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