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利索地滚了,滚到门口,却又被等在一旁的狱卒拦住,“大人,赵秀求见。”
忘了还有这人。
想着木淙也离京前嘱咐请他照应赵秀,楼云春便又只好耐着性子,跟着狱卒去了牢房。
狱卒见他今日扮得俏,夸道:“听闻近来京城诸公子时兴佩这蹀躞七事,属下平日见了也没觉有甚特别,今日见了大人,才知原是人不匹配。”
寻常公子哥佩来,哪有他们大人这般矫健利落,雄姿勃发。
“过奖。”楼云春脸上浮起笑容,“倒不是刻意逐流,只是此乃重要之信物,所以才随身佩戴。”
“重要信物?谁这般好眼光,以此为信?”
“未过门的娘子。”
“哦——”还是光棍的狱卒顿时闭嘴,过后便是一路无话。
来到牢房,赵秀正一边啃饼,一边苦读,听见牢门开启,他转头正要招呼,却被晃花了眼,随即叫道:“打哪儿来的骚包。”
楼云春脚还没跨进来,便转身要走。
“哎,等等。”赵秀忙改口道:“原来是楼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随后又夸道:“这副蹀躞不错,衬得楼大人姿容非凡。”
楼云春又转了回去,状似随口地应道:“胥姜送的定亲信物。”
赵秀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呵呵,胥掌柜眼光不错。”
“她眼光一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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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清奇。”
楼云春问道:“你叫我来作甚?”
“新作了一篇文章,想请你赐教。”赵秀从一堆杂纸中翻出一坨来扔给楼云春。
楼云春抬手接住,随后皱眉道:“既是废稿,何必让我看?”
赵秀道:“后面写得更不如意,所以想让你看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楼云春捏着纸团走进去,随后盯着他。
“怎么了?”
“让座。”
这牢里唯一一个垫子在赵秀屁股底下。
“臭讲究。”赵秀挪开,另扯了一沓自己所作的文章来垫坐,然后朝狱卒说道:“劳驾,给你家大人拿只干净碗来,我请他喝酒。”
楼云春问道:“你哪儿来钱买酒?”赵秀的钱大多给了木淙也作盘缠,剩下的买纸墨书籍,已所剩无几了。
赵秀指了指屁股下的文章说道:“卖了换的。”
那酒楼云春顿时不怎么想喝了。
狱卒拿来碗,赵秀给楼云春斟上,二人边喝边论,酒喝通了,文思也清楚了。
“原来如此,还是你老道。”赵秀拿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捞过楼云春没喝完的酒化墨,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楼云春见状,也不再打扰,起身离开。
狱卒见他脚下有些发飘,问道:“大人醉了?”
“没有。”赵秀那酒他没喝几口,只是一时酒气打头,吹吹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