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又生出些埋怨,若郭元振早下决断,说不定北庭已成他们自己的王地。
说什么与京城士族大臣里应外合,谋反便是谋反,师出有名便不是谋反了?
况且,那群只认钱权不认人的软骨头,此时自身都难保了,还有什么指望?
眼下这突厥蛮子虽不安好心,可待他们成事之后,杀起来也不必手软,也不知将军在固执什么。
“既然如此,我劝你们将军早些回京认罪,摇尾乞怜,说不定你们皇帝还能饶他一命。”阿艳连山将信物朝身上一卷,对赵秀招呼道:“软脚虾,走了!”
一句‘软脚虾’激得狄昭鬼火直冒,随即喝道:“站住。”
阿艳连山回头看他,他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点来一名校尉,吩咐道:“去禀告将军,人已验明正身,情报无误,请将军过来磋商。”
“是。”校尉扯马掉头,很快消失在谷道尽头。
赵秀小声对阿艳连山道:“郭元振一来,我小命怕是难保,此处已没我的事,便不在此拖你后腿了,剩下的你们慢慢谈,我先上去等你。”
说完,便想顺小路往上爬。
阿艳连山立即将其揪住,“想跑?没门儿!”
赵秀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好言道:“没想跑,只是我留下也没用处,届时有个什么闪失,指不定还得拖累你。”
随后又指着河谷两岸的弓弩道:“况且你有这么多人都在,我怎么跑?一人给我一箭,都够给我射成筛子的。”
可任他花言巧语,阿艳连山就是不松手,“你自己说,咱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同死,同进同退,事到临头想跑?信不信我这就叫人将你射成筛子?”
“此一时,彼一时。”赵秀干笑,“人要懂得变通。”
阿艳连山点头,“你说得不错,此一时,彼一时。眼下你捏在我手里,便只能听我的。”
死蛮子,怎么这么精明了?
赵秀见劝不动,便威胁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告诉狄昭,这是你和卫驰飞设下来诱杀郭元振的陷阱,咱们谁都捞不着好!”
“你敢!”
“还有我赵秀不敢的事?”赵秀张嘴就要对狄昭喊。
阿艳连山忙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给老子滚上去!”随后又警告道:“你若是敢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手一松,赵秀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河岸。
阿艳连山朝河岸上的下属打了个手势,几人才伸手,将赵秀拉了上去。
“多谢,多谢。”赵秀挤上去后,便挪到众人身后,两名突厥人也退下,一左一右地将他看住。
赵秀按捺住剧烈地心跳,告诫自己沉住气,随后朝两人笑了笑,就地坐下了。
二人见他坐下,便放松了警惕,提弩继续盯着河道。
待到天光一线,夜幕如盖,将整个河谷罩得几乎快看不见人影,一队人马才举着火把,自暗处行来。
赵秀挤到河谷边,朝那队人马望去,在其火把映照下,辨认出为首那人是郭元振。
他心头巨石落地,随后合手放在嘴边,朝阿艳连山喊道:“突厥蛮子,来人是郭元振!”
他喊得大声,将身边的弩手和阿艳连山都惊了一跳。
阿艳连山见他没跑,暗道:算这死狗识相。随后让所有弩手提高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郭元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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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振自关口增调了不少人,马蹄声震动河谷,随着他靠近,狄昭等人分列两旁,迎他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