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昨日便上门,可半道上听闻贵宅刚办完丧事,觉得贸然上门有些不妥,这才改递的帖子。”胥姜笑了笑,“不曾想您倒先找上门了。”
万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另问道:“那你何时回京?”
柳眉轻嗤了一声,惹得众人都看了她一眼。
胥姜看向溪芷,“待夫人病情稳定后,我便会返回京城,所以您不必担心。”
担心什么,不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万盛无法接这话。
单伯适时补充道:“明年三月,姑娘大喜,要提前回京准备。”
“大喜?”万清淼没听明白父亲与胥姜之间的对话,却听明白了单伯的意思,惊讶问道:“是要成亲了吗?”
“正是。”单伯笑眯眯道:“届时若诸位得闲,还请上京来喝一杯我家公子与姑娘的喜酒。”
“单伯。”胥姜看向溪芷,溪芷虽未有多余表情,她却仍觉得有些害臊。
单伯朝她安抚一笑。
“你家公子?”万盛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管家所说的公子,怕就是能让胥姜住官驿的官员。
在京中做官,却与胥姜结亲,横看竖看也不是一桩般配的婚事,且因胥渊的遭遇,他对朝廷还有当官的,并无好感。
“这桩婚事,可是你自愿的?”
她毕竟是溪芷的骨肉,既凑到眼前,又关乎终身大事,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番。
况且,溪芷所遭受的种种苦难,他也不想让她的女儿再经历。
“若非自愿,便是官家也……”
“万老爷多虑了。”单伯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们公子与姑娘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且这桩婚事是由两边家人正经定下的,并无强迫之说。”
家人?胥姜犹如孤女何来家人?
万盛却执意对胥姜问道:“他所言可当真?”
“当真。”胥姜压下脸上燥热,正肃道:“若我不愿,无人可强求。”
若她不愿,无人可强求。
万盛有些恍惚,这句话溪芷也曾说过,可她最终却不得不屈从冷酷而势力的父母,与他这个残疾结为连理。
“我与他本是两心相许,情出自愿。”胥姜看向溪芷,“您大可安心。”
两心相许,情出自愿。曾经的溪芷与胥渊何尝不是如此?可结局又如何?
万盛对这桩婚事仍旧不大看好,毕竟一个为官,一个为民,只是胥姜既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多言。
正巧此时,管家领着大夫入厅,他们也就打住了话头。
万清淼从呆滞中回神,忙上前将大夫领过来,将溪芷先前的症状一一讲给他听。
戴神医听罢,按规矩先为溪芷诊脉,又问了最近坐卧饮食,观了气色神态,随后对众人道:“夫人脉象仍然虚浮,可气色神态却比前两日好了不少。”
随后又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溪芷被晃得眨了眨眼,眼神也有所流转,“反应也不似原先迟缓了。”
胥姜一喜,问道:“这是不是说,夫人的病有所起色?”
戴神医摇头,“这只是一时表症,还得多观察些时日,才能下定论。”
他见溪芷眼周青黑,眼底浮红,复又叹道:“夫人的身子不能这么熬下去了,睡不好,吃不好,加之神思颠倒,不是长久之相。”
闻言,万家父子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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