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队本想从吐蕃和突厥绕行,都给卫驰飞的人抓了,好容易逃脱两个,却也是不敢再闯。另外还有一队人进了沙漠,至今杳无音信,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这个该死的卫驰飞!”郭元振骂了一句,随后阴着脸问:“萧固那边呢?”
鲁长使沉默半晌说道:“上次河西通缉要犯,咱们的据点不慎暴露,都被萧固给端了。逃掉的探子传回的最后一封信,便是五日前那封,过后也再无消息了。”
郭元振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翻了桌面的茶杯。
“这皇帝小儿让这两个王八蛋将老子架住,又派这么个死货来宣旨,分明是要逼老子造反。”
“大都护息怒,咱们眼下可不能冲动行事,一旦被拿住把柄,咱们北庭危矣。”卫驰飞钳着郭元振的手脚,萧固掐着他的咽喉,若无一半把握,断不可与其硬碰硬,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郭元振能做到北庭大都护和北庭节度使,并非仅靠蛮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长史重新给他倒了盏茶。
喝完茶,郭元振的脑子也转了,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皇帝小儿忍了他四年,为何会在这当口突然发作?
“你差人去营地,将上次潜回京城的察事副使给我招来。”
“是。”
鲁长史领命去了,没过多久,便领着那察事副使前来求见。
郭元振对那察事副使问道:“你上次回京,那柳辞灵可有透露过什么?”
副使回想许久说道:“除让咱们暗中替其筹备兵器外,并未说别的。属下本想在京中多留几日,以观情势,可因乐游乡发大水,属下怕被大理寺来巡查灾情的人发现,便匆匆离京了。”
大理寺?那楼云春不就是大理寺的人?
副使继续道:“回来后柳家曾派人传来消息,因乐游乡水患朝廷在查柳园,让暂停运送兵器。还提到吏部和御史台掀起纠察风波,有好些人被革职,朝堂也因此被搅得天翻地覆,牵扯了许多朝臣,提醒咱们与江家旧部来往要当心,以免暴露,被揪住把柄。”
“过后呢?”
“过后去过几封信,却都没回音,紧接着便是河西与安西大封锁,我们与京城便彻底断了联系。”
郭元振与鲁长史相互对视了一眼,副使所述,他们早已听过,只是当时并未当回事。如今结合目前局势仔细一琢磨,才觉出问题。
鲁长史道:“这京中局势定然起了大变化,让皇帝坐不住了,这才打起了咱们北庭的主意。一是想斩断士族们的后路。二是想逼咱们动手,找借口来将其弹压铲除。”
“本将只当他是个黄口小儿,没想到倒是小瞧他了。”郭元振冷笑:“这般行事,倒颇有些他老子的作风,一样阴险狠辣。”
鲁长史道:“皇帝行此举,正说明他忌惮咱们,也说明京中士族的计谋奏效,撼动了朝局。大都护,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啊。”
他当然知道这是机会,可眼下他被卫驰飞和萧固这两个王八蛋拿那绿豆眼死盯着,还能干什么?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回话了。
“大都护,察事营呈奏探子密信。”
察事副使道:“想必是安西的探子传消息回来,知我受大都护召见,便直接送到府里来了。”
郭元振命令道:“拿进来看看。”
“是。”察事副使去门口取了密信,呈给了郭元振。
郭元振展开密信一看,却是老生常谈,讲的都是要么被端据点,要么被追捕之类的汇报。他忍着不耐烦地看到最后,只有一条与往日不同的。
“卫驰飞在通缉捉拿一名自京城流窜过来的逃犯。”
“京城?”鲁长史心头一动,“先前在河西萧固通缉那人,说是也来自京城,只是探子信传得匆忙,并未说那人姓甚名谁。”
“这上头倒是说了。”郭元振道:“是一个名叫赵秀的。”
“赵秀?”察事副使微怔,随即失声道:“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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