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自己了?
宋樆心头微动,她正想接两句话,却被梁墨打断。
梁墨安顿好刻板,出来替胡煦将马牵去后院饮水喂料,这可是圣人钦赐,怠慢不得。
胥姜请胡煦进屋,随后去厨房端茶饮,宋樆要帮忙,却被她按着坐下了,“有茵茵呢,你坐着正好跟他说说兰谱的事儿。”
胡煦好奇道:“兰谱怎么了?”
宋樆道:“温先生想重新找人绘图……”
胥姜留二人说话,随后拉着茵茵往厨房去了。
茵茵跟在胥姜身后,小声问道:“胥姐姐,这位宋娘子是不是心悦胡大哥?”
胥姜差点被绊一跤,转身惊奇地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话?”
“猜的嘛。”茵茵道:“宋娘子少言寡语,对人也不大热络,可胡大哥一进门,她便没错过眼,所以我猜……唔?”
胥姜捂住茵茵的嘴,“小丫头还没长醒呢,瞎琢磨什么。”
茵茵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难道她猜错了?
胥姜又叮嘱道:“这话可不能说给旁人听,知道么?”
茵茵点头。
“乖。”胥姜松开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茵茵笑得乖巧,随后又道:“其实我是从少爷身上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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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关你家少爷什么事?”
“少爷性子冷淡,跟谁都说不了几句话,可每次见到胥姐姐的时候,眼珠就转不动了,话也多了不少。”
胥姜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耳朵情话,耳根有些发烫,她掐了掐茵茵的脸盘,“就你机灵。”
茵茵眼睛弯得像月牙。
想着楼云春,胥姜只觉心头欠得厉害,算着日子,他也快到凉州了。
不知一路可安?
不知……归期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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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关,残阳如血,染得天地一片通红。
楼云春站在城楼上向西眺望,关川河犹如经络血脉,延伸于炎黄赤土,育出一片片绿荫。
在关川河尽头,是巍峨绵延的长城,长城外是突厥人的牧场,它流进草原,不分族类地养育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乌兰关修建于关川河河东岸台,河对面便是河西军所管辖的凉州地界,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踏足。
只因乌兰关下地势陡峭,河流湍急,因多岩沙无法架桥,若想过河得沿着河岸官道往上游走七八里,由驻守边军所建造的乌兰桥通行。
老段上来叫人,“大人,水粮补给完毕,要走么?”
楼云春转身,“走。”
老段上来搀扶,却被他摆手制止,他腿上的伤已经好多了,行动虽慢,却已无需人搀扶。
两人自城楼而下,楼云春辞别乌兰关守将,领着队伍启程,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乌兰桥。